“案情比較複雜,你得提高警惕。”舒烈求立即叮囑妻子。劉秋茵溫順地點點頭。
舒烈求不再吭氣了,隻是懷著無限惜別的心情朝妻子仔細地打量了幾眼,隻見她白皙的麵孔被寒風一吹,紅撲撲的,比平時更顯得健美和漂亮。離情別緒中的舒烈求沉默片刻,突然掉過頭,俯在妻子的耳邊悄聲說,“秋茵,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又不是你肚裏的蟲兒,哪知道你在想什麼?”劉秋茵嗔了舒烈求一句後,又好奇地問道,“你想什麼呢?”
“想吻你。”舒烈求一本正經地回答,“想吻你頜下那顆可愛的小痣……”
“去,死沒正經的。”劉秋茵嬌羞地笑罵了一句,卻更加挨緊了年青的丈夫。
車站遙遙在望。為了慎重起見,舒烈求不再遠送。他默默地將旅行袋放下,用勁握了握妻子那雙涼得冰涼的小手後,呆呆地望著她纖弱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風雪中了……
從此以後,他天天在盼著妻子歸來的佳音。
可是,一個多月後,舒烈求盼來時卻是一個意外的消息……他的愛妻被那個凶殘的匪首“晚香玉”暗殺在中州市的荒郊了。他不知道最初幾天是怎麼過來的……當劉秋茵的遺體呈現在他麵前時,年青的舒烈求沒像一般人那樣發出慘叫和痛哭聲。他隻是死命地握緊雙拳,從咬緊的牙縫中吐出了“報仇”兩個字。
後來舒烈求進了公安警校進修,畢業後,他要求分到柳華瑛犧牲的中州市工作,居然破例地得到了同意。盡管“晚香玉”一案由於劉秋茵的犧牲成了曆史的懸案,而舒烈求畢竟成了一名令罪犯聞風喪膽的刑偵大隊長。
為了悼念亡妻,也由於工作長期緊張,舒烈求一直過著獨居的單身生活。也真怪,隨著歲月的推移,他反而愈來愈懷戀失去了的愛妻,劉秋茵的倩影在他的心底裏竟愈來愈清晰,怎麼也拂不去了……
“啊,不行!這時候,不能將自己的精力沉溺在兒女私情中……可是,餘褚絎怎麼這麼像劉秋茵呢?”舒烈求悄悄責備著自己,將思緒從不堪回首的往昔拉回到現實中來。他點燃支煙,鄭重地收好劉秋茵的遺照,決定去找局長談談案情。他要用緊張、繁忙的工作暫時忘卻愛妻。
夜已深了,舒烈求出辦公樓朝三樓匚房局長的窗戶看了看,沒見到平時那熟悉的光亮和身影。心想老領導一定是血壓又升高了,被醫生下了不準加夜班的“禁令”。
幾分鍾後,舒烈求便敲開了房局長的家門。
房局長隻有一個女兒在外地工作,老伴是市政府機關衛生所的外科醫生。老兩口就住在局內的兩間平房內。
舒烈求一進門,隻見房局長的老伴正坐在床沿上縫補一件白襯衣。她身旁的小靠背矮椅上擺著幾張報紙,大概房局長先前正與老伴坐在一起看報。
此刻,房局長一邊將舒烈求往沙發上讓,一邊笑問道。“怎麼樣?又碰到難題了吧?”
房局長的老伴知道他們又要談工作了,迅速泡好兩杯茶,識趣地進了裏麵的套間,並順手關上了通外的房門。
舒烈求邊喝茶邊說著,從現場勘查一直說到祖莉、晁正琺的發現。他抬頭看看房局長,隻見他正在默默地聽自已說話,手裏不知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支香煙。
舒烈求也伸手取了支煙,點燃火,又接著說下去,“從那個四方小洞看來,太平間裏麵確實大有文章。”
房局長讚同地點了點頭。
舒烈求接著說:“洞口周圍的痕跡都是新的,說明是剛挖不久。這樣一個小洞,究竟是利用它來幹什麼的呢?我估計用來藏東西的可能性很大。那麼,再進一步假設那位被害人死前看見的也是一位‘怪影’,這‘怪影’是去取東西還是去藏東西呢?祖莉他們跟蹤的那位白衣人又是去幹什麼的?他們是同一個人嗎?這些,目前還都是個謎。”
隨著與房局長的交談彙報,舒烈求覺得自己的思路越發清晰了。他將杯子裏的茶喝光,又倒滿一杯,才接著說,“目前社會上有著各種流傳,我也想找政保科了解一下,最近是否有敵台向外發報……”
“沒有。”房局長搖搖頭,立即截斷了舒烈求的話說,“你們大隊彙報這個案件後,我立即去政保科了解過。
“那麼,這案子無疑是我們刑偵的事羅??”
房局長抬眼看了看蘇鐵,點了點頭。
舒烈求:“不過,目前醫院人際關係不和諧,天知道作案者會乘機搞什麼陰謀呢,還僅僅是一樁單純的刑事案呢?”
房局長:“不管怎樣,反正死了人,我們就要查到底。”
這回輪著舒烈求點首讚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