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說:“你才有病。”
天佑說:“你這人吃了槍藥了?”
張嵐問:“天佑,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跟姚可惠談戀愛?”
天佑說:“你什麼意思?談又怎麼著,不談又怎麼著?”
張嵐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又氣又惱,脫口而出:“你不能跟她談戀愛。”天佑又聞到了他喜歡的香味,這使他感到很受用。
天佑笑了:“張嵐,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你管天管地,你中間還要管空氣?我跟誰談戀愛,難道還要你批準?”
張嵐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說:“對了,你的戀愛非我批準不行。”
天佑又好氣又好笑,說:“你批準,你說,我不能跟姚可惠談戀愛,那我跟誰談,你才能批準?”
張嵐說:“我,你得跟我談戀愛。”說著,她那美麗的大眼睛開始緊緊盯著天佑。天佑感覺那眼睛似乎要把自己吃下去,他不禁有些膽怯。
天佑臉上一直掛著的頑皮慢慢凝結了,他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瘋了,你可是我老師啊,這怎麼能行?不行不行。”說完,他撒腿就跑。
張嵐盡管來找天佑之前想了很多種他的反應,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會跑掉。她是又氣又好笑,氣的是,他竟然找什麼師生關係的借口,好笑的是,話還沒說完他就跑了。本來張嵐手裏還有兩張公安幹校禮堂的電影票,想叫他去看,可他這一跑,張嵐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此時,她有點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她正要離去,正看見王旭和韋瑞蘭走過來,王旭問:“張老師,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
張嵐說:“哦,沒什麼,一個人走走。”
王旭說:“沒看見天佑?剛才我看見他在外教食堂外麵坐著,跟他說話也不理我。”
張嵐說:“哦,我正要找他,謝謝你啊。”說完,急急地去尋天佑了。
韋瑞蘭看著張嵐的背影問張旭:“你說,咱們都能看出來他倆都挺喜歡對方的,可是為什麼就搞不到一起呢?”
王旭說:“關鍵是兩個人誰也不肯低頭,隻要有一個讓著點對方就行了。你看看他倆,一個覺得自己是老師,凡事都想替人做主,另一個則完全要個所謂的自尊,嘴上不服輸。要是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就是真談上了,也得吵個不停。”
韋瑞蘭說:“你們不是哥們嗎?你勸勸天佑唄!”
王旭笑了:“我可勸不了,他那一條道跑到黑的鬼脾氣,估計還真的得張嵐能治他。”
韋瑞蘭說:“那誰能治你?”
王旭嬉笑著說:“當然是你啦。”
當張嵐找到天佑的時候,他正在那裏發呆。張嵐走過去,坐在他旁邊,說:“你跑什麼?我這裏又沒有殺人刀。我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
天佑四處望了望,小聲說:“你小點聲,別叫人聽見,這裏人這麼多,影響不好。”
張嵐撲哧一聲樂了:“別人聽見又怎麼樣?我就是要你跟我好,他們管得著嗎?”
天佑說:“哪有老師跟學生談戀愛的?這不合規矩,古代的時候可是講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
張嵐咯咯地笑起來,說:“你那都是幾百年的老皇曆了,現在什麼時代了?改革開放了,還這麼封建。小龍女都喜歡楊過呢,現在你還抱著老皇曆,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你說說,你是不是喜歡姚可惠啊?”
天佑小聲說:“我沒說喜歡她啊。”他覺得張嵐離他越來越近,那種香氣沁人心脾。
張嵐馬上跟一句:“那你喜歡我嗎?”天佑開始支支吾吾。
張嵐又問:“你怎麼像個女人了?”
天佑說:“誰像女人啊?”
張嵐說:“你不但像,而且就是。如果你是男人,你為什麼不敢說你喜歡我?”
天佑忽然脫口而出:“我怎麼不敢?”然而一句話出口,他忽然停住了,因為他看見張嵐忽然哭起來了。天佑有些慌亂,說:“你哭什麼,得得得,算我沒說,算我沒說。”又是一副要跑的架勢。
張嵐氣得不行:“你站住!你怎麼老想跑?你能跑到哪兒去?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天佑裝作忘記了,問:“剛才我說什麼了?”他的目光閃著火焰,在雪地裏是那麼的明亮。
張嵐氣得抓起身邊的一把雪向天佑扔去:“叫你耍賴,叫你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