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6)(2 / 3)

姚可惠還是一如既往地給天佑送早餐,跟天佑一起去圖書館。天佑幾次跟她說不要這樣,可是她根本不聽,甚至還搬出戰玉書來找他談話。天佑現在很為難,他幾次想把自己與張嵐的事情告訴姚可惠,可是話到唇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也跟張嵐說了這事,張嵐想了想說:“這事你還真不能操之過急,姚可惠是個很較真的人,要是處理得太草率,很可能適得其反,我看還是慢慢地讓她冷下去吧。”

天佑說:“可是,我還是覺得別扭,總像欠了她什麼似的。”

張嵐警覺起來:“那你就沒有感覺,也欠了我什麼嗎?”

1985年元旦前的一個星期天,天佑剛剛吃完午飯,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忽然,有人敲門,張全過去開門,卻是戰玉書。

她叫道:“天佑,你出來一下。”

天佑也不起來,說:“大中午的也不讓人睡個午覺?”

戰玉書走到房間裏,對天佑說:“我告訴你,團中央要求各地團組織在今年元旦春節期間開展‘破除陳舊觀念,美化青年生活’活動,使廣大青年在新的一年裏振奮精神,勇於開拓進取,美化和建設美好幸福的新生活,為經濟改革和四化建設貢獻青春和力量。”

天佑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走吧,我要睡覺。”

戰玉書一下子把天佑拉起來:“我告訴你,咱們係裏準備結合青年讀書活動,舉辦‘青年生活中的美是什麼’專題演講會。你是係裏出名的藝術家,你要給布置會場去。布置完了,我和姚可惠請你吃飯。可惠可是從家裏帶了好些好吃的呢。”

天佑說:“我剛踢完球,一堆臭衣服還沒洗呢,我不去,你找別人吧。”

戰玉書滿臉嚴肅:“天佑,這是政治任務,你不要討價還價,這樣,你去布置會場,我幫你洗衣服。”

天佑正好不願意洗衣服,聽說有這等好事,正好借坡下驢,說:“好,你現在洗,洗完我跟你去。”

戰玉書憤憤地端起天佑床下那臭烘烘的球衣,拿了洗衣粉到水房去了。

一直看著天佑跟戰玉書對話的毛博思忽然笑起來,說:“不服不行,咱們班能把戰玉書治住的恐怕也隻有天佑了吧?你那臭衣服還不把戰玉書熏個半死?”

天佑說:“戰書記這是為革命工作而獻身,髒點臭點沒什麼?”

這時,王鳳山忽然冒出一句:“艾軍,戰書記對你那麼好,怎麼不給你洗衣服?”

艾軍惡狠狠地對著王鳳山說:“你別再跟我提她,再提她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正說著,戰玉書風風火火地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張紙,見到天佑就嚷:“天佑,你不能腳踏兩隻船啊,原來你早有女朋友了,我說你怎麼對可惠那個態度呢?”

天佑一聽這話,心裏暗叫不好。原來,最近他和張嵐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般有什麼事都傳紙條。今天早上,天佑正要去踢球,在樓梯口遇到張嵐,她塞給他這個紙條。天佑還來不及看,就跑到操場上去了,一場球下來,他早把它忘到腦後去了。這下子,戰玉書發現了這個紙條,就像發現了敵情一樣。天佑上去一把奪下來,幾下撕碎扔掉。這叫死無對證,因為他和張嵐約定,這類紙條都不署名,現在把它一撕,戰玉書根本來不及想是誰的筆跡。然後天佑說:“你喊什麼喊?那是我在圖書館抄的文學作品裏的話,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

戰玉書沒想到天佑會有如此動作,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時,楊成輝坐在上鋪慢條斯理地說:“戰書記,這就是你的不對,你也知道天佑喜歡摘錄一些東西,你亂翻人家東西本來就不好,現在你又扯什麼姚可惠幹嗎?”

戰玉書一時語塞,說:“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洗衣服,怕洗了口袋裏的東西嘛。”

這時,半天沒說話的任品說了:“別吵了,你趕緊給人家洗衣服,洗完你趕緊走,我們還要睡覺呢。戰玉書,你別那麼多事好不好?煩死了。”說完,把頭蒙上了。

去布置會場的路上,戰玉書說:“天佑,我總覺得不對勁,那條子上寫的內容不像是書上的,好像是誰約你晚上去動物園。”

天佑停住腳步,嚴肅地對戰玉書說:“作為一個團支部書記,有的事你該管,有的事你就不該管,這件事我要是再聽別人說起,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戰玉書說:“至於嗎?我不是沒跟誰說什麼嗎?”

天佑說:“你不亂說是最好,你要是不管好你的嘴,早晚你要吃大虧。”

下午,天佑找了個機會跟張嵐說了早上的紙條被戰玉書看到的事情。張嵐安慰天佑說:“沒什麼,她查不出什麼。我就是想晚上出去走走,既然如此,咱不去不就完了?”可是,天佑很失望,因為最近他倆老悄悄去動物園逛,他還悄悄摟過張嵐的腰呢,他很喜歡張嵐身上那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