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6)(3 / 3)

然而,想封住戰玉書的嘴那是比登天還難。果然,晚上天佑在圖書館查閱資料時,姚可惠氣衝衝地過來找他:“天佑,我找你談談,你跟我出來!”

天佑心裏明白姚可惠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就說:“我正在忙著,有什麼事你就在這裏說吧。”他手裏還是不停的往卡片上記著什麼。

姚可惠眼睛裏含著淚,問:“天佑,你是不是背著我,和別人好上了?”

天佑想起張嵐的話,盡量和氣地說:“你是不是又聽戰玉書說什麼了?”

姚可惠說:“她說有人晚上約你去動物園。”

天佑說:“那你看我去動物園了嗎?或者你到動物園看看,有沒有人在等我,就完了嘛。我就很奇怪,你幹嗎總聽她的呢?姚可惠,我告訴你,知道我為什麼對你總是敬而遠之嗎?你這人就是熱情有餘而冷靜不足。你看看你,也不知道我願意不願意就天天給我買早餐,從家裏給我帶好吃的,還給我洗衣服。你知道嗎?即使是錢佩玲跟楊成輝這麼好,也沒有事沒事就往我們宿舍跑。女孩子應該矜持,而不是死纏爛打,明白嗎?”

姚可惠說:“天佑,我知道你喜歡張老師,我從你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你看她的眼神跟看我都不一樣。我就不明白,我哪點比張老師差,你為什麼總覺得她好呢?”

天佑笑了:“你這話從何而來?我怎麼覺得她好了?”

姚可惠說:“我感覺得到,你看她眼睛裏目光柔柔的,看我是冷冰冰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倆肯定有秘密。”

天佑說:“既然我們有秘密,你還跟著摻乎啥?喜歡你的男生也不少,隨便找一個不都比我強啊。姚可惠,我告訴你,我喜不喜歡張嵐跟你沒關係。隻是我不喜歡你,因為你太主動,我怕你,你呀,最好改一改自己的做法,要不你找哪個人,人家都不會要你。”

姚可惠氣得一跺腳:“天佑,我告訴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別以為我沒人要,明天我就帶個比你強得多的給你看。”

天佑說:“那是最好,省得煩我。”

姚可惠眼淚在眼圈直轉,可是強忍著沒讓它掉下來,她點點頭,說:“好,你說我煩你是吧?以後我不煩你了,行不行?”

姚可惠還真說到做到,第二天,她就宣布跟毛博思好上了。毛博思還覺得受寵若驚,甚至晚上很不好意思地對天佑說:“你看這怎麼說呢,我真沒想在你們中間插一杠子,是姚可惠主動來找我的,這事兒真不賴我。”說著,遞過來一根黃瓜,天佑接過來。

天佑當時正給張嵐寫元旦聯歡晚會的串聯詞,就隨口說:“那好啊,天上掉下大餡餅,你還不好好珍惜?那可是咱班的班花啊,你獨占花魁,還不一邊偷著樂去?”他順手把黃瓜放進嘴裏。

毛博思沒有想到自己吃了這麼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心裏有些別扭,訕訕地走到一邊去了。不過王旭的一句話叫他心裏忽然產生了對天佑的嫉恨,王旭說:“毛博思,你別覺得姚可惠是真的要跟你處,我看那完全是為了跟天佑較勁,找你當墊背的,還在那兒當真了,沒勁。”

天佑把手中的筆放下,說:“王旭,你胡說什麼,人家處是人家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閉上你的臭嘴,一邊待著去。”

王旭吐了一下舌頭:“瞧我,多這個嘴幹嘛?兩頭不落好。”

任品打圓場:“得了,都少說兩句,都少說兩句。老毛,好好處,姚可惠多漂亮啊?天佑也是,放著現成的不拿,總去想天上的月亮,最後啊搞不好雞飛蛋打。”

1985年正是中國一場文化熱潮興起的時候,求知若渴的大學生們沈浸於西方思想解放運動,大量吸收西方經典。那時候,幾乎每個大學生的書架,都有一兩本馬克斯或者拉卡托斯的大作。正像中國近代以來的仁人誌士一樣,那時的學生開始圍繞著“中國向何處去”這個主題思索著,拚搏著。有人開始熱情鼓吹巴黎公社原則,到堅信市場經濟和憲政共和是人類擺脫奴役之路的通途,人們開始追求新的理想。

這時候,天佑與張嵐的關係已經秘密進行了很久,張嵐的媽媽盡管沒說同意,至少也沒堅決反對。這天,天佑到張嵐家吃飯,到張嵐家時,客廳裏坐著一位雙目炯炯有神、文質彬彬的青年。他伸出手說:“我叫張峰。”

張嵐說:“他就是我哥!”原來,他就是張嵐的哥哥。他哥在北大教書,這次是專門回家看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