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麗珍一開始隻是在一邊靜靜地聽著兩個男人的談話,但飯吃了一大半,兩個人談的都是天佑和楊成輝,她不由得心裏有些著急,她說:“你們兩個不要總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現在咱們有個大事要商量,我們現在已經交了兩億的地價,拆遷工作馬上就開始,可楊成輝叫舊改辦發了個文給我們,要我們交拆遷保證金。任書記,你知道我們公司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所以,還想請你幫個忙。”
任品問:“什麼事情?”
於麗珍說:“我們已經交了一億七千萬元的地價,我想,你能不能協調一下,先給我們出一部分國土證,我們好拿這些土地貸款。一是我們好拿這些錢交一部分拆遷保證金,二是我們能夠再補交一部分地價。”
任品一下子無言了,他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但他又不能不答應於麗珍的要求。這不是說他離不開她美麗的誘惑,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是這個項目的一分子,於公於私自己都要把這件事答應下來。於是,他說:“這件事事關重大,我要開過常委會才能告訴你行不行,來,咱們幹一杯。”
於麗珍知道這事成了,此時,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皮影戲高手,站在幕後,調動台上的小人物,演出一幕幕暗渡陳倉的經典曲目。
任品跟莊潮紅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樣直接上很可能通不過,於是又找來張則,叫他虛開一張八千萬的土地出讓金收據。加上泰華已經到位的一億七千萬,形成泰華已經交了兩億五千萬地價的假象。張則有些猶豫,問:“這行嗎?我怕叫楊區長給發現。”
莊潮紅說:“你怎麼那麼笨,前些天楊區長不是批了給垃圾焚燒廠前期工程費用的一億元嗎?你叫他們開個一億元的收據,實際你隻給他們撥兩千萬,等泰華的貸款下來再給你補上不就完了嗎?”
張則猶猶豫豫地看了看任品,任品不表態。莊潮紅說:“實在不行,你先把收據開了,然後我們把香港公司那兩百多萬美金轉回來,不行的話就拋一部分香港公司的股份。”
張則想了想,說:“你還是先把那兩百多萬轉回來,股票的問題暫時先放一放,要是實在不行,再拋吧。再說那裏隻有三億多,都拿回來也是不夠啊。莊主任,你可要再想想別的辦法啊。”
莊潮紅說:“你放心,我跟開發區另外一個企業說好了,關鍵時候他們會出手的。你辦事利落點,別老畏首畏尾的,任書記正打算推薦你做常務副區長呢,方少良總跟楊成輝攪在一起,任書記早就看不上他了。你提了常務副區長,等楊成輝出事下台,區長不自然是你的?別老盯著香港公司拿點錢,以後機會多了。”
經過一番工作,常委會通過決議,同意泰華公司分期辦理國土證。於是,王旭憑著兩億五的土地出讓金收據,辦理了土地出讓手續,開始辦理國土證,而麵積是20萬平方米。為了感謝張則,莊潮紅叫他買了一塊江詩丹頓送給張則。
因為和天佑長談了一次,昨晚阿民又失眠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現在,她的臉顯得有些蒼白。她現在要精心打扮一番,然後和馮勳高一起去茶樓喝早茶,說是喝茶實際是談生意。她現在每天白天必須要周旋在各個公司、銀行、訂貨會。晚上,還得換上美麗的衣服和馮勳高陪客戶或者是其他重要客人。
阿民坐在梳妝台前,向著鏡子中的自己,自嘲的笑一下。
昨晚,她還是頭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麼的離不開天佑,要不是熊韻竹在場,自己真想跟他開房。自從上次去哈爾濱參加拍賣會,體會到天佑的那種睿智以後,她暗自下定決心,一旦是自己在馮勳高這裏拿到足夠的錢,一定要向天佑表白,其實自己是愛他的,當初離開他不是因為不愛他,而是因為自己要找到一個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天佑這次回來主要是來簽劉炳麟介紹的那個道路改造工程。在劉炳麟的運作之下,天佑的恒邑建設公司一舉拿下了兩個標段,這在所有投標公司中絕無僅有的。所以,這次回來他要單獨請一下劉炳麟,順便跟馮勳高談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因此,他昨天晚上跟阿民說:“你要盡快安排我跟你老公見麵,我現在需要一大筆錢。”
阿民知道自己喜歡鈔票,但當自己對待鈔票的時候,表現的不是貪婪,也不是卑躬屈膝,而僅僅是為了擁有,為了為我所用。她嫁給馮勳高時,他已經56歲,盡管在最開始是他用了卑鄙的手法,但以後他給自己帶來的卻是一個任自己發揮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