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63)(2 / 3)

任品說:“我一個共產黨員,我能幹涉司法公正嗎?”

葛民輝走進張嵐的辦公室:“張局,我向你彙報對恒邑公司和泰華公司,以及他們的關聯公司的查賬結果。”

張嵐把把全家福放進抽屜,問:“有什麼收獲?”

葛民輝說:“首先我彙報一下泰華公司的查賬情況。一,我們發現泰華成立初期,經常出現一些以現金的方式交到公司的一些營業收入,然後,泰華公司按照國家有關規定繳納了營業稅、印花稅等稅。按理說,公司是按月以銷售收入總額向國家繳納相應的稅款的。而這些銷售收入的明細賬,稅務部門是看不到的,也根本就不看。多出的這些銷售款,要繳多少稅款啊!這稅不是白繳了嗎!我再追查這些現金的來曆,公司的財務人員跟我們解釋,這是他們老板賭石賺的錢。而這些錢我們查了一下,幾年間大約有三千多萬;二,去年下半年,泰華忽然給自己的公司增資,而所謂的注冊資本則是一家香港公司的一筆來曆不明的錢倒賬倒出來的,當時工商局被迫給出了營業執照,但實際的資金直到今年二月份才到齊;三,泰華公司的賬麵上,去年下半年突然出現了大筆利潤,但不到一個月,利潤忽然不見了,財務人員的解釋是,那些利潤實際是另外幾個公司的庫存,而後來另外幾個公司又把庫存收回去了,我們認為這是根本解釋不通的。”

張嵐問:“就這些?”

葛民輝說:“還有新鮮事呢,我們查了泰華以前給別人做的工程,發現裏麵材料款的價格跟最後的結算價所差無幾,你說有虧本賺吆喝的嗎?還有啊,去年下半年,泰華又出現了幾千萬的賭石利潤。這是一種極不正常的金融行為。”

張嵐點點頭,說:“且不說這些現金的來曆,按財務管理製度而言,把不是銷售收入的錢記做銷售收入,這本身就是極不合理的,嚴格地說是非法的財會行為。那麼多的收入,向國家繳納了稅,收入就成了合法的了。”

葛民輝接著說:“難道這些錢是不正當的嗎?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張嵐說:“通過種種證據表明,泰華公司進行洗錢活動,把黑錢、髒錢通過正常的財務手續漂洗幹淨。這樣,你把這些材料立即向檢察長彙報,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葛民輝轉身要走,張嵐問:“恒邑公司情況你還沒有彙報?”

葛民輝笑著說:“跟我們上次查賬一樣,沒發現什麼問題。”

張嵐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葛民輝:“你去吧,跟檢察長說我不舒服。”

胡威肯定是因為倒賣文物潛逃了,如果王旭在從事犯罪活動的話,任品是不是也卷入其中呢?難道這個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人,看起來那麼有前途的人,是個罪犯嗎?我該怎麼辦呢?張嵐開始渾身開始發抖,出冷汗,雙腳有些麻木。她實在是支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無聲地哭泣著,眼淚像斷了線一樣,撲簌簌地沿著她美麗的麵頰向下流淌。

她忽然有了個衝動,撥了個號碼。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喂,哪位?”那是天佑的聲音。張嵐一下子又把電話給放了,一種莫名的激動迅速占據了她的周身。其實她剛才想告訴他:“你沒事了,你是清白的。以前那些舉報信完全都是誣告,我以前錯怪你了。”可是,理智告訴她,隨便把調查結果告訴被調查對象那是不可饒恕的錯誤,自己頭上是鐵的紀律啊。

她開始回憶,回憶她和天佑相識的每一件事,每句話,像黑白電影一樣,一幕幕地重現著。大學裏的那些日日夜夜,是那麼真,那麼純,那麼令人心醉!她多麼渴望能夠再有一次那樣的相識啊!可是,馬上又有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嵐,怎麼又想起天佑了?沒關係,我不介意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張嵐猛地清醒:我在幹嗎?我現在有丈夫,有家庭,我怎麼還去想別的男人?張嵐極力使自己的心平穩下來,回到現實的世界。

任品會參與到王旭的犯罪嗎?不會的,他是一個很自律的男人,也不貪財,不會的。王旭是王旭,任品是任品。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會是罪犯呢?但願自己想的事情都是有多餘的,都是主觀臆斷,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也許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

可是,她的思維馬上又轉到天佑這邊來了。她明白,這個男人已經是她心中的一塊說不清道不明的病,是一種令她無論在怎麼歡樂的時候,忽然想起馬上就會痛徹心肺的病。如果這種感覺不小心暴露出來,後果是會怎麼樣,她是無法做出準確估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