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政走了,高書記望著窗外,烏雲低沉,一場大雨就要來了。
他打電話問檢察長:“任品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檢察長說:“很艱難,我們的人在香港現在根本查不到於麗珍的下落。高書記,我知道你的壓力。他們利用楊成輝的事情轉移視線,掩蓋更嚴重的問題,這就是當前的局麵啊。”
“上麵還不斷地調王旭的卷宗,同時對楊成輝案子的不同態度,你心裏一定有數了吧。我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對楊區長的案子要盡快調查,越早查清對我們越有利。對王旭泰華洗錢和拿地內幕的調查更要抓緊。”
“不行啊,一旦擴大偵查範圍,所有的調查材料都要送上麵審閱,我有些擔心。”
“那你就不會成立個秘密調查組?”
檢察長想了一會兒說:“高書記,這反腐敗的鬥爭怎麼搞得像地下工作啊?秘密調查?上麵知道怎麼辦?”
“找可靠的同誌參加。其實泰華的案子與楊成輝的案子,有內在的聯係。你要學會迂回戰術,明白嗎?”
“明白,不過,香港那邊我打算由我們出麵,請國際刑警中國中心局與香港警察局、廉政公署聯係,以調查商業罪案名義,到香港銀行取證。你看行嗎?”
“是不是也跟遼寧方麵配合一下呢?他們也在調查。”
極樂寺。
剛剛給佛爺上完香的天佑一臉虔誠地走出殿門。正看見陳海濤和錢佩玲望著他,他說:“我給佛爺燒個香,請他保佑一下楊成輝。”
陳海濤便往外邊走邊說:“佩玲打電話給我說,成輝出事了,我就趕了回來。我打聽了好多人,才知道成輝現在還沒有被宣布雙軌,隻是在調查。不過有個事我很奇怪,怎麼有人這麼痛快地就承認給成輝送錢,還有女人?”
錢佩玲說:“我敢說這是陷害,我們家成輝絕對不會跟什麼拆遷隊的接觸,也不會要什麼錢.至於說什麼女模特我倒拿不準。”
天佑說:“說你是婦人心吧?你老公這麼多年負責的東西怎麼有機會接觸什麼女模特?再說他整天忙成那個樣子,怎麼有空去跟女模特廝混?”
錢佩玲說:“你們男人的事誰能把握住啊?”
陳海濤說:“我跟我爸的老部下,現在的省紀委副書記打了招呼,他說他會關注此事的。另外,我托了朋友去調查那幾個送禮的和什麼二奶,我就覺得這事有鬼。”
天佑說:“海濤,這件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會盡力而為!要不要我找些人去摸摸那幾個送禮的人的底?”
陳海濤說:“你拉倒吧,你就別添亂了,你那叫非法取證,搞不好要攤官司的。”
天佑說:“我不是心急嘛,看著成輝這樣,我想既然你們政府搞不明白,我來搞好了。”
陳海濤回頭問錢佩玲:“你這兩天睡眠還好吧?”
錢佩玲說:“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很煩,跟你們倆我還能散散心,出出氣。自從成輝出事後,我才懂得了什麼叫世態炎涼,什麼叫人情薄如紙,什麼叫眾叛親離。別的不說,以前我每天收到吃飯電話都有十幾個,隻要我肯光臨,大家樂得臉上笑開花。現在呢,一電話也沒有了,這幫趨炎附勢的小人!至於和我平時稱姐道妹的那些官太太,就更不用說了,仿佛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我這個人!他們的忘性來得真快,竟然沒有一個人到我家看看我。你說,我能不煩嗎?今兒海濤回來了,天佑,你得請我吃頓好的!”
陳海濤說:“還是我請吧,我最近發現了個好館子,又不貴。”
錢佩玲問:“你請?怎麼這麼大方?我的市長大哥?”
陳海濤說:“下午我到天佑工廠去,我突然有個想法,我們那裏有些廠現在瀕於破產,天佑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錢佩玲假裝生氣地說:“原來你幫成輝是借口,招商才是真啊?”
陳海濤連忙解釋:“佩玲小妹,幫成輝我是真,招商也是真啊。”
“我問你,楊成輝的事情是不是你搞的?”張嵐非常嚴肅地看著剛剛進門,表情喜滋滋的任品。
任品一副無辜的樣子:“嵐,你怎麼會這樣想?我跟成輝工作上雖然有些衝突,可我還不至於這麼往死裏整他。你想想,我的副手出事了,我也有責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