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71)(3 / 3)

張嵐說:“任品,盡管我沒有參加泰華案子的專案組,但從別人的表情裏我看得出,你做得太過份了,我盡管不清楚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但你肯定把自己的政治生命,甚至全家人的幸福都賭上了。你這人我太了解了,什麼事都玩智力,但你記住,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任品,法不容情啊,你現在收手,我不知道是否來得及,但你比我明白,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任品走過來,摸摸張嵐的頭:“沒發燒啊,怎麼今天說胡話?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什麼問題也沒有,我倒是替你捏一把汗,別整天像掌握著正義之劍,要麼黑,要麼白,記住黑白之間還有灰色地帶,我勸你啊,別讓人家當槍使。”

張嵐忽然怔住了,類似的話天佑也跟她講過,可兩個人講話時給她的感受為何如此不同?

她說:“楊成輝出事了,別的同學都在想辦法,就連陳海濤都從外地趕回來了,可你呢?不聞不問,似乎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還聽說,你召開常委擴大會議通報什麼情況!事情還沒有定性,你這麼做給人什麼印象?唯恐天下不亂?任品,我真替你擔心,真的,我怕你出事,但你出了事,我不會站在你這邊的。我手中掌握的是人民給與我的法律利器,我到時候肯定站在你的反麵。”

任品拿起一份報紙,邊喝茶邊說:“你呀,太單純了,我真為你擔心,你這個心態怎麼能做好領導幹部呢?做你這個職位,就是一個得罪人的差事,一個不注意就不知道會得罪哪個小鬼兒。現在這社會上的水有多深?誰和誰是一把連兒的?誰和誰是死對頭?誰是誰提拔起來的?你整天不看周圍,總看誰有沒有錯誤,一旦攪進那些千絲萬縷的蜘蛛網,想順利脫身就難了。我得提醒你一聲,怕你讓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張嵐問:“我現在問你,那個於麗珍突然失蹤了,這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任品心裏一動,但是表麵上還是很平靜:“她?失蹤了?不是聽說去國外結婚了嗎?”

看著任品若無其事的樣子,張嵐徹底的絕望了。要不是她早已經掌握了任品跟於麗珍之間的關係,任品目前的表現足可以叫她相信他是清白的,可任品現在的樣子竟使籠罩在張嵐眼前的迷霧開始散去。

張嵐現在心裏很痛,他多麼希望任品能把他的心攤在自己的麵前,不管那上麵有多少缺口,自己都會想盡辦法盡量幫他修補。可任品的表現實在令自己太傷心了,他的平靜就像一塊堅冰將自己緊緊包圍,幾乎令她窒息。

任品問:“李明輝和孫寶華的事查得怎麼樣了?”他的眼睛還盯著報紙。

張嵐說:“區反貪局跟我彙報過情況,可我有組織紀律,有黨性原則,有保密法,我能亂說嗎?”

任品還是不緊不慢,拿起一杯白開水說:“我是區委書記,區公檢法司也在我領導之下,你們市反貪局向我通報工作是應當的。”

張嵐笑了:“具體情況我還不了解,這樣,明天我叫區反貪局的同誌去你辦公室談吧。”

“我看出來了,你這是敷衍我,不想跟我說實話不是?”

“那倒不是,有件事我倒可以向你通報,泰華公司涉嫌非法注冊資本,現在已經查實,我們打算對你們區工商局相關人員進行調查。”

任品渾身一震,這個細節被張嵐看在眼裏,但他還是很平靜地問:“你們都查到什麼地方了?”

“其實,早在查賬的過程中,我們就發現王旭倒賬的問題了,隻是當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泰華的大額資金往來上,現在泰華大額資金往來問題由於於麗珍的失蹤陷入僵局,所以,這個問題開始突出出來。”

任品放下報紙,對張嵐說:“我去書房查查資料,你要是困,就早點睡吧,我可能會很晚,我就在客房睡了。”

任品關上書房的門,張嵐的心更冷了,她覺得自己跟任品之間的距離遠遠不是一堵牆那麼遠,而是他似乎去了一個異度空間。任品的態度使她的精神瀕臨崩潰,一種從來沒有的感覺撕扯著她的心,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但她知道自己將會長久地浸泡在這種感覺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