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森林王(1 / 3)

一日,樂行從靜修中醒來,吃下一些備留的肉幹後,發現野草長進了屋中,頭發亦垂泄至腰。出門看看,藤蔓如麻,把整個小屋都給罩住了。

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修練以來,樂行第一次開始關注這個問題。

有一對分生的樹木,當初一邊被狂風吹倒,樂行拾來做了屋牆,而今兩相鋸截,新舊年輪一對比,樂行怔住了,竟然過去了三年……

走到一積雨的水坑邊,借倒影看看自己,亦是錯愕。

“我長大了……”

身高增了有一尺,臉廓柔和不在,變得梭角分明,渾身肌肉,雙目堅毅,披頭散發顯得有些粗獷。乍一見,有一種隔世之感,不敢認識了,這不是記憶中的自己。

“時間真的過了三年嗎?”樂行不敢確定,覺得隻少不多。

用木棍作簪,把頭發束起,忍不住又往水中看了幾眼,嘴唇上茸茸的有胡須了,變化真是太大,需要慢調觀感。

因屋中還餘有一些食物,所以樂行不是很急,安心調養了一段時間。

這次長修他主攻青雲手,清風武技在之前已經完成,至於六法根基,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待身體完全恢複後,他試了試修練成果。

手擎水起,意動風生,外象控製在舉手投足間揮灑自如。樂行沒有很興奮,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這僅僅是五行加氣法,六步中的開始,至於水準,肯定無法與晶晶相比,這是他選擇寬練的必然結果。

為了給接下來的靜修做準備,樂行進入林中,打算捕殺一些獵物做肉幹。可沿島轉了轉,而今形勢比他想想的還要嚴峻。

這個規模不算小的島嶼,因他經年捕殺,早在年前,動物已所剩無幾。雪上加霜的是,本處於陽極的島嶼又因晶晶的修練變冷了。植物成片死亡,動物的生存線也隨之縮小,情況可想而知,日後他休說吃飽,吃飯都將成為問題。

轉了半天,沒看到大型動物,隻有腐爛的屍體,甚至連鳥兒也不見了。窄處,冰雪已漫至海邊,冷氣四處竄蕩,餘下的暑地生物,也多半蔫黃。

找到了幾枚野果,樂行一邊嚼著一邊向晶晶的住處走去。一臉嚴肅卻故作放鬆,這般境況,也難為他狀若無事。

湖水早已被冰雪覆蓋,凍的穿底。年前就是這樣,樂行還在竹屋四周起了一道堅固的冰牆以防野獸,現在凝結的更厚了。樂行檢修了一番,然後進了屋子。

竹壁晶瑩一片,明潔透亮。晶晶麵貌如昔未有絲毫改變,寧靜安詳地端坐著,其心神似乎根本就不在這個世間,像是畫中人卻又如此真實。

這張麵孔樂行已經不知看了多少次,對她的熟悉甚至於超過了自己,也許是見的太多,雖然相距很近,而感覺上卻是如此遙遠,沒有情感的軀體就與這冰雪無異。

三年都過去了,除了冰雪的擴張,不見她有醒來的跡象,如此長年累月不見盡期的修練,樂行不知還能相伴多久。

他現在心裏很矛盾,如果晶晶再不醒來,自己怕就要餓死在這裏了。可如果獨自離開,留下晶晶一個人,他又實在不放心。現在他修業有成,該走了,卻是去留兩難。

老師,你讓我怎麼辦才好?樂行心裏歎息,看著晶晶頗感無奈。

樂行放棄了繼續修練的打算,情況嚴迫,不得不為肚子操心。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但願晶晶能早日醒來。

乘著周邊還有點綠色,他抓緊收集食物,能吃的一切他都盡量冰藏,掛在樹上的萎靡野果;一些植物的根莖;味道變的古怪的大蘑菇……食物一時山積。

隻是,這些爛果加草根實在難以下咽,沒過多久便倒了胃口,即使肚子咕咕叫,也引不起他食欲。為了吃上一頓肉,他是想盡辦法,並嚐試著下海捕魚,未想這魚也通靈,幾回下來,見到他便是猛逃……

不知不覺,混了數月,島上的氣候更加惡劣,滿目衰敗,連蚊蠅都不見了。樂行在島上廣泛搜羅,忙忙碌碌焦頭爛額,縱使這般也時常空腹而眠。

山窮水盡,讓他想起了一件事來,當年受傷昏迷時,晶晶曾給他喂服一種綠色的小珠子,自己能活下來多蒙其力。至於來曆,是從影子偷窺晶晶的記憶中得知的,就是當初襲擊他的綠鳥。而黑夜隱士曾用這些小珠子讓骷髏長出肉體,想來這東西必是大有效用,不然自己當初醒來,傷愈體健,絲毫無恚,能說跟這綠珠沒關係嗎?

這綠珠顯然是大補之物,說不定真能幫自己撐上一陣子。可眼下氣候已變,不知道那些綠鳥還在不在。

樂行當年曾得到龜的幫助,並許下諾言不會傷害它們,所以他也不常往。另外那些巨樹讓他心生敬畏,實在太過高大,加之裏麵陰森昏暗,氣氛詭異,總感覺隱含著什麼神密力量。倒不是怕那些綠鳥,隻是君子不入危地,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如今要故地重遊,他還是很猶豫,總有些不好的感覺,但他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