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兵營中央,幾十隊的士兵按原序列站好,前方高台上,一位將軍負手屹立,目光淩然地看著下方。而這位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接納樂行入伍,從神都來的貝爾明教士。
一會令旗下來,各隊隊長紛紛發出端身肅靜的口令,想是貝爾明教士要講話了。
果然,貝爾明教士走到高台邊上,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而今天下,四分五裂,互相征伐。聖王憐惜百姓,慎於用武,對於天域醜類是一忍再忍,無奈宵小之輩就此以為我國軟弱可欺,竟肇啟禍端,一再挑釁,殺我邊境百姓,辱我同胞姐妹,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將士們,我們該當如何!”
萬人同聲怒吼:“複仇!複仇!!……”
貝爾明教士莊嚴地一抬手,平息了士兵們的憤怒。
“不錯!我們要複仇,我們曾受的恥辱,要讓敵人百倍償還!而今聖王盡起境內百萬雄兵,畢其功於一役,一戰而定天下,讓我國百姓不再有戰爭之苦。四海伯大人的領地處於我國後方,你們也是我國最後一批的趕赴戰場的勇士,好男兒當沙場報國,建功立業,而今時候已到!我們要讓敵人知道,血債要用血來償,告訴我!誰讓我們離家舍業?!”
“仙狗!”
“誰讓我們萬裏奔波?!”
“仙狗!!”
“誰讓我們怒火中燒?!!”貝爾明教士嘶聲長嘯。
“仙狗!!!”戰士們歇斯底裏,情緒被煽動到極點。
“說的好!接下來,會有一場艱苦的行軍,我們要到戰場上,為我們的神!我們的聖王!我們受難的同胞、我們的恥辱、我們的辛勞,複仇!!!”
“複仇!複仇!!……”
“以神之名衛我神域!以王之名衛我神國!”
“以神之名衛我神域!!以王之名衛我神國!!”
“勇士們!出發!!”
在貝爾明教士的號令中,數十隊士兵懷著滿腔熱血,首尾相接魚貫而出,直向外城而去。
很快,上萬匹純一色的黑獯映入眼簾。各隊先後領騎,浩浩蕩蕩地向北方進發。
阿斯達這一隊四百餘人,走在大軍中央,很多新兵剛入伍就騎上黑獯,多不能駕馭,時不時便有人從上麵掉落下來。
樂行一問才知,前方戰事急、趕時間,根本沒工夫整訓,隻能以行促練。
第一天走了三百裏,乘騎二百裏,步行一百裏,人騎調換,以求持續行軍。
初幾日,大家都還能支撐,時間一長,****俱是苦不堪言。每日五更準時出發,凡不能到目的地,斬!
第十日,狂風暴雨中,阿斯達這一隊後半夜才到達營地,才休息一個時辰,出發號又響了起來。
士兵們困乏之極,有幾個心懷不滿的士兵破口大罵起來,恰被監營官聽見,竟被拉出了砍了,還把他們的屍體加鹽喂了獯。
士兵們大怒,拔刀動槍地跟監營對峙起來,形勢一觸既發。
不久貝爾明教士聞訊趕至,眾士兵一見,瞬間就安靜下來。
“阿斯達,你一向很會帶兵,今天這事竟發生在你的隊裏,你說怎麼辦?”貝爾明教士陰沉著臉,看都不看他。
剛才士兵嘩變,阿斯達又唬又喝苦勸無果,這時聲音都啞了:“大人恕罪,都是屬下無能,剛才那些王八羔子也不知吃錯藥了怎地,好說歹說就是不聽,不過這些監營大人拿受罰兄弟的屍體去喂獯,這事……這事做的,的確有點過了。”
“哦!”貝爾明全場掃視一眼,“有這回事?為了幾個罪犯的屍體,所以你們就圍攻長官?”
“這些混球也罪過不小,就請將軍寬恕他們一次。”阿斯達諂笑著向貝爾明求情。
“你們的隊長說你們有罪,你們可有異議?”貝爾明眼睛瞟來看去,無人應答。“也就是默認了,辱罵長官對抗長官按軍法當斬,你們可知道?”
有幾個士兵沉不住氣,小聲辯解了幾句。
貝爾明神情一冷,將幾個出語的士兵叫了出來,給了監營一個眼色。
監營會意,大喝道:“來啊!把這幾個拉出去給我砍了!”
從外麵忽拉湧進一大群虎賁之士,拉起幾個嚇的哇哇大叫的士兵就拖了出去,緊接著就是幾聲慘叫。
其餘士兵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帳內靜的連針落地都能聽見。
貝爾明麵不改色,全場看了看道:“記住,服從是士兵的天職,都明白了嗎?”
一片死寂。
阿斯達怒吼道:“都他媽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