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摸冬瓜、西瓜和南瓜,專摸活人肩膀上那顆瓜。
他不摸好人、窮人的瓜,專摸惡霸地主、還鄉團長的瓜。
惡霸地主馮扒皮欺男霸女,逼死牛倌張老六,玷汙了張老六的女人。第二天早上,雞叫頭遍,馮扒皮的小老婆一睜眼便殺豬般地叫喚:原來馮扒皮的“瓜”讓人給摸掉了,床上、床下汙血一攤一攤的。
還鄉團長趙癩痢命令手下活埋了紅軍家屬十幾口人。三天後的中午,咪了幾口燒酒的趙癩痢就倒在老相好的床上永遠起不來——他那顆“瓜”也被摸掉了。
於是,這些人一提起赤匪矮子李,嘴裏就噝噝地吸涼氣,心裏就鏜鏜地打小鑼。
矮子李藝高膽大,戰功累累,卻始終入不了黨,原因就在他始終管不好肚臍以下三寸的地方。
特委派人找他談話,要他注意生活作風問題。
“嘻嘻,沒影子的事。”矮子李嘻嘻哈哈。
特委派來的立馬人拉長了臉:“聽說你私下裏和馮扒皮的小老婆有一腿!”
“嘿嘿,人家那是自願的,送上門的,再說她也是苦出身。”矮子李還是打哈哈。
終於,矮子李出事了。
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矮子李又摸進那女人的院子裏,上了她的床。就在矮子李事後筋疲力盡躺在那裏養神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一群荷槍實彈的人湧了進來,火把、燈光照得通亮。矮子李扭頭咬牙切齒地問女人:“為什麼?”
“你害了我男人,讓我再受窮,我呸!”女人變了臉,啐了他一口。
矮子李歎息:“唉,想不到我摸了一輩子瓜,如今自己這顆瓜讓你這個女人給摸了。”
說完,他照自己的腦袋開了一槍。
喇叭張
張家莊有個喇叭張。
喇叭張有絕活,無論是送花轎還是出大殯,不管地多遠、路多長,他那杆喇叭始終含在嘴裏,那音就是不斷。當初喇叭張的爹教喇叭張練習這不斷音的絕活,早上起來不讓他屙尿,先鼓著腮幫子用麥稈吹瓦罐裏的水;吹啊吹,這頭泡尿就這麼吹沒了。
那年,為了掩護兵工廠轉移,喇叭張的弟弟帶領十幾個八路軍戰士在附近的莊稼地裏和日本鬼子狠狠幹了一場。鬼子紅了眼,最後硬是用擲彈筒把這十幾個人炸得不成了人形。
事後鬼子把張家莊的老少爺兒們都趕到莊稼地裏,炫耀武力、恫嚇百姓。
麵對壯士們那殘缺的軀體,鄉親們垂下了頭,個個心如刀絞。
就在鬼子隊長通過漢奸翻譯訓話的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了喇叭聲。這喇叭聲淒涼,悲壯,是為躺著的壯士們默哀、送行。
氣急敗壞的漢奸翻譯衝進人群拉出了喇叭張,搶過喇叭就要往地下砸,鬼子隊長忽然擺手止住了他。原來這個日本人應征來中國前在京都大學研究音樂,知道中國民間藝人有一門循環換氣的絕活。鬼子隊長把喇叭恭恭敬敬地遞到喇叭張手裏通過翻譯告訴他,說他想知道吹喇叭不斷氣的原理。
“想知道啥叫不斷氣?中,你來看”,喇叭張明白了翻譯的話後,平靜地指著喇叭頭子朝鬼子隊長招招手。
鬼子隊長急吼吼地湊過臉來仔細看,“我叫你不斷氣!”隨著一聲咬牙切齒地怒吼,喇叭張下死勁將喇叭頭子連同那一截銅管猛地紮進了鬼子隊長的喉嚨裏。
當鬼子兵手忙腳亂地把被幾把刺刀穿透了的喇叭張和鬼子隊長分開時,他手上仍然死死攥著那隻心愛的喇叭。
那晚,狂風呼嘯了一夜,鄉親們都說那就是喇叭張的喇叭聲……
自由
寂寞難熬,我要越獄,我就要自由了。
我偷挖了一條地道,最後挖通地麵時那垮塌下來的土差點把我掩埋了。我一躍而上,借著月光一路狂奔。警報聲響起,警犬狂吠,子彈貼著頭皮亂飛。我縱身跳進河水,向下遊漂去。穿越國境的那一刹那,我激動萬分:自由啦!
緊接著,黑夜如磐,我又回到了腥風血雨中。刀光閃爍,鮮血染紅了我的手,濺上了我的臉,沾上了我的靈魂。
要寂寞還是要自由,最後我自己也糊塗了。
尋找感覺來上班
六十歲剛出頭的老李到一家廣告公司找到一份工作,但他總是不能按時上班,每天都要遲到幾分鍾。
老李除了愛遲到的毛病外,其他工作做得非常棒,特別在廣告策劃方麵他特有天賦,能想到讓人意外的創意出來。
有不少人都向老總反映他遲到的問題,老總也很頭痛,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於是,老總找他談心。
“老李,說實在的,你做事非常棒,如果公司職工都像你這樣放任自由,不予處罰,長此下去,公司會變成一盤散沙。”
老李聽後,微笑著答:“經理,你說得沒有錯。我正在努力地改正這個錯誤,可我一時不能從自我感覺羈絆中掙脫出來,每天上班都是尋找感覺而來,非常煩惱。”
“尋找感覺來上班?”老板驚奇地問道。
“是的。”他答。
“真不可思議,你以前在原單位上班也是這樣的愛遲到嗎?”老板再問。
“不是的。”他回答。
“在以前的單位上班不遲到,為何到了我們公司怎麼突然養成了遲到的習慣了呢?”老板不解地問道。
老李答:“就是因為我的早到,把公司拖倒閉了。我現在還在找感覺,提醒自己,別把你的公司拖垮……”
老板聽後很驚愕,忙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為何不問我在原公司上班職工如何評價我的早到的呢?”
老板忙問:“對於你的早到,原公司員工如何評價的?”
老李嗬嗬一笑答:“職工見到我,會驚訝地問好:‘李總,您上班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