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倒也不跟我計較,切了一聲,跟旁邊的女生說了聲:“走吧。”
我這才注意到他旁邊還站了一個女生,一看就是165cm,45Kg的主兒。她衝我笑了笑,對方予可說:“你怎麼不介紹介紹啊?”
方予可朝我努了努嘴:“周林林,德語係的。”又轉向那女生。沒等方予可介紹她,她就溫和地朝我笑了,我發現,她笑起來也有個淺淺的酒窩。
“我叫茹庭,大家習慣叫我庭兒。我讀的是西班牙語,和你還是同學院的呢。他昨天自己一個人體檢完了,今天是被我拉過來的,我怕驗血,有個男生壯壯膽。”她邊說邊拽了拽方予可的衣角。
“驗血的地方不在這裏啊,在那個小白屋裏呢。”我指著那個“魔鬼之窟”。
“嘿嘿,我知道啦,隻不過剛才看見予可一直朝這個方向看,所以我把他拉過來了。”
喲,都叫上“予可”了,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啊。不過小西也叫我“林林”,嘿嘿,我自我滿足地笑了笑。
“白癡。”又是方予可的聲音,我都服了他了,不能換點新鮮詞嗎?我白了他一眼,轉而笑著對茹庭姑娘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了,我先去體檢別的項目了。有時間一塊兒吃飯。”
茹庭答應得也很痛快:“行。予可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體檢的隊伍真是長,到驗血最後一個項目時,已經午後兩點了。我剛饑腸轆轆地邁進“魔鬼之窟”,就看見已經有人被抬出去了。旁邊路過的醫生還念叨:“這一屆不是暈針就是暈血的,唉,還有哭著鬧的,現在的小孩啊,真是寵壞了,就得給他們紮一紮,疏通疏通筋骨。”我聽得汗毛集體起立,蹲到一邊兒去準備冷靜一下。
我看著報告單上僅缺的那一項,恨不得自己往上麵填個數得了。但一想到這剛進校就作假,萬一被查出來了,會不會還沒過上豪門日子,就被豪門趕出來了啊。報告單都快被我捏濕了,我的意誌仍然在動搖中。正當我蹲得腳都快麻的時候,我看見方予可和茹庭兩人進來了。
茹庭的臉也煞白煞白的,細長的手緊緊地抓著方予可的手,輕聲說著:“你看我手都冰涼冰涼的了,予可,我怕針,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怕打針。”
方予可輕輕拍著茹庭的肩膀:“別怕。一閉眼的事情,眨眼就過去了。”
臭小子,跟別的女孩說話就這麼溫柔,跟我說話跟個冰山似的,生怕氣不死我,當我不是女孩啊。話雖這麼說,我也開始按照他的邏輯自我安慰,就是一秒鍾的事,殺人不過頭點地,脖子一伸,哢嚓完事。老娘這樣的都考上北大了,天上還掉了個大帥哥讓我準備談戀愛,這麼眷顧我,我就當做出點犧牲好了。想到這兒,我猛地站起來,大步走到茹庭前麵,拿起她搭在方予可手上的手並緊緊握了一握:“茹庭,很多事情都是有代價的,考上北大也是要做出犧牲的,需要你犧牲的時候到了。”
茹庭石化在那裏。很久之後,方予可嘴裏又傳來那句熟悉的“白癡”。
排了半小時的隊,終於輪到了我和茹庭。我被分到左側,茹庭被分到右側的醫生那兒。茹庭眼巴巴地望著方予可,那委屈的表情,我看了都心疼。但我也顧不及憐香惜玉了,我這自個兒還腿顫呢。我學茹庭眼巴巴的神情,看著醫生說:“醫生大哥,我血管細,特別不好找,您得找準了啊,咱爭取一次通過,咱不能像老家那小護士似的把我手臂當蘿卜,恨不得插成了刺蝟啊。”
醫生一樂:“你哪兒的考生啊?這麼貧,你雖然胖點,那血管不還是挺明顯的嘛。”
我一聽不高興了:“我哪裏胖了哪裏胖了。我最多也就是嬰兒肥,好不好?”
醫生指著我的報告單說:“你這上麵不是寫著50多公斤嗎?”說完,我聽見方予可在一邊偷偷地笑了。我惱怒地瞪了瞪他,腹誹道,知不知道這是國家多大一機密,便宜你這小子了。幸虧我不像那木婉清,秘密一暴露,就要嫁給知道秘密的人,不然真是便宜死你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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