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柏兒帶到了瀟竹齋,玉焉將他安頓在偏房,為了避免別人發現,玉焉平時走之前總會為他準備上各種各樣的糕點,然後將他反鎖在偏房,還好柏兒有東西吃便不會鬧,而且瀟竹齋偏僻安靜,還算是個隱蔽地方。
這日,玉焉打算向攝政王大人交差,本來是想交給水瞳的,可轉念一想水瞳不如自己靠得住,就借著出宮采買的理由偷偷地出宮了。
攝政王府坐落在帝都燁城最繁華的街道上,豪華程度與麵積大小可與皇宮相提並論,玉焉站在攝政王府前差點驚住了,光是正麵看就占用了一條街道,朱紅的大門兩側站立著兩隻威風凜凜的石獅,目似銅鈴,凶相畢露,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來來往往的行人總是情不自禁偷看一眼王府,卻隻是一眼便匆匆離去。
門上一塊巨大的牌匾上寫著四個金光燦燦、龍飛鳳舞的大字——攝政王府。
玉焉拉了拉頭上的紗笠,走到大門前,用力敲了敲門。
半晌,一個一身紅衣,麵容陰柔的年輕男子開了門,看了眼玉焉,問道:“你找誰?”
“我找攝政王有急事,請通報一聲,就說錦娘來了。”玉焉壓低聲音說道。
那男子聽到她的話後,立馬展開笑顏,諂媚地道:“原來是錦姑娘,快裏邊請。”
玉焉感歎他態度轉變之快,隨著他進了王府。
進了王府,玉焉才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奢華”、“享受”、“品味”這幾個字,遠遠望去,華廈林立,周邊栽種著不計其數的參天大樹,在炎炎夏日,定是個極好的去處。
王府內的頗有現代蘇州園林的建築風格:庭院深深,回廊曲折,假山圍繞著一池碧水在回廊之下,源源不斷從假山山刻著的一隻盤龍口中流出,水中錦鯉爭相追逐,別有一番趣味。
那個男子看玉焉一臉讚歎,頗為驕傲地說:“我們王府可是由首席禦用宮廷畫師張浚坊親自畫圖建造的,論精美華麗在大黎可是數一數二的。”
玉焉沒有搭理他,美則美矣,卻肯定是用金子堆出來的,太浪費了,比如這鯉魚池上的一條小拱橋就是用白玉石砌成,回廊上的金漆定是用黃金研磨製成的,就連池中的錦鯉也是進貢的珍品,這種錦鯉名為霞光鯉,沒到夕陽西下時,霞光映照在錦鯉身上便會綻放出萬丈霞光,令整池都流彩熠熠,光芒籠罩。
男子帶玉焉繞來繞去,走進了一所院子,院子前十分空曠,兩邊隻有一片草地,中間的一條石子路直達院子中央的一座房屋。
玉焉跟著男子來到門前,男子上前輕輕敲了敲門,門一下子就開了。
一走進去,玉焉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與幽香交織的奇異氣味。裏麵布置得極其奢華卻詭異,地上鋪著珍貴的波斯地毯,周圍的牆麵漆成了血色,像是用鮮血染上去的一樣,赤紅的鮫綃垂掛在房梁上,無風自揚,紅紗飄動,宛若無數鬼魅遊蕩;徑直望去,一張鋪著雪白狐毛氈的軟塌,旁邊的金絲楠木桌擺放著稀罕的水晶雕花盤,裏麵則盛放著色澤誘人的各色水果。
“主上,人來了。”男子恭敬地道,然後退了下去。
玉焉抬頭,看到了半倚在高處軟塌上的滄海瀾。
他依舊一身寬大的血紅色繡殘花長袍,過長的袍裾垂落在地上,妖魅狹長的鳳眸輕閉,如瀑的墨黑長發沒有束起,隻是披散在肩頭,慵懶姿態盡顯,與雪白的皓頸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絕美,一朵金色的花鈿在額上的劉海中若隱若現,他右手支著頭,神色安詳,美得好似一幅畫。
在他的身邊站著個藍衣少女,容色嬌美,明眸善睞,兩隻柔荑輕纏銀絲,正笑著看著玉焉。
“你來了?”滄海瀾突然出聲道。
低沉幽冷的聲音刺激了玉焉的耳膜,以至於令她一下子回歸到了最高警備狀態,她怎麼會忘了,這個美麗妖冶如曼珠沙華的男子根本就是個危險人物。
玉焉拿出藏在袖口中的泥盒:“王爺要我拿到的東西我已經拿來了。”
滄海瀾睜開雙眼,幽深妖異的黑瞳中綻放出陰冷的寒光,他看了眼身邊的竹疏影,竹疏影恭敬地頷首,走下去接下了玉焉手中的盒子,然後呈給了滄海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