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他在官場商場上的那些事兒 第八章鉤心鬥角:兩個帝國的對弈(1 / 3)

第二篇他在官場商場上的那些事兒 第八章鉤心鬥角:兩個帝國的對弈

18世紀的大清帝國已經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但不可否認的是,社會上的所有資源依然被他占據著。縱使身體機能已經發生障礙,但他肥胖的軀體屹立在東方這片神奇的土地上。老人的頭腦已經有些遲鈍,但對於有利於還是不利於他的事,他還能做出判斷甚至反擊。胡雪岩能夠嗅到大清帝國的沉重喘息,他一邊親切地進行撫慰,一邊著手建立自己的白銀帝國。鉤心鬥角,一部大戲徐徐地拉開了大幕。一、耍耍朝廷這個冤大頭大清帝國的威名雖然還在,但行動畢竟有點遲緩,胡雪岩抓住有利時機,不時地戲弄一下這個冤大頭。胡雪岩能夠建立自己的白銀帝國,完全是托朝廷的福。胡雪岩從一貧如洗的錢莊小夥計到19世紀下半葉叱吒中國商界的風雲人物,訣竅何在?很簡單,找準大靠山掙朝廷的錢。中國社會在清末時非常不穩定,政治黑暗、官場腐敗、內憂外患……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下,商人要想發展壯大必須緊緊地抱住朝廷這棵大樹。隻有巴結官勢、謀取官位,官商一體,利益與共,才有可能立於不敗之地。不管胡雪岩依附的是王有齡,還是左宗棠,他借的都是朝廷的勢,賺的是朝廷的錢。1.抱住朝廷這棵大樹抓緊賺錢胡雪岩幫助王有齡獲得實缺當上了浙江海運局的一把手以後,他就決意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腳,闖出一片天地。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成立一家自己的錢莊,當時開辦錢莊至少要有5萬兩銀子。王有齡雖說已經掌管海運局,除了讓胡雪岩有了一點極其微弱的權場勢力外,銀錢方麵不僅沒有辦法幫他多少,胡雪岩還要設法為王有齡籌措海運局解運漕米所需的經費,數目不小,至少要20萬兩銀子。這時,胡雪岩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首先,胡雪岩建議王有齡以海運局的名義向信和錢莊借支20萬兩銀子,自己去信和接洽和辦理。有海運局這個大牌子,信和錢莊很高興地答應了。海運局借這筆錢隻是短期使用,但胡雪岩卻把它辦成了長期,準備借來開辦自己的錢莊。其次,胡雪岩借助已經得勢的王有齡在官場上的勢力,代理官府金庫。胡雪岩知道,雖然當時王有齡是浙江海運局總辦,但日後一定會被派去地方州縣,那時,他就可以替王有齡打理那些州縣的金庫。按慣例,州縣金庫公款往來沒有利息。這樣胡雪岩就可以白借公家的銀子來經營自己的錢莊。就這樣,胡雪岩借王有齡的關係,隻從海運局公款中挪借了5000兩銀子就把自己的阜康錢莊熱熱鬧鬧地開了起來。對胡雪岩這招“借雞生蛋”,王有齡驚歎地說“雪岩兄,你可真會變戲法啊。”胡雪岩就是在王有齡的支持下淘得第一桶金的,並且在王有齡擔任浙江巡撫時,胡雪岩甚至獲得了以他的錢莊代理浙江省藩庫的支持,這樣,大清政府的銀庫直接成了胡雪岩的周轉金。阜康錢莊開張的喧鬧鑼鼓剛剛平靜下來,胡雪岩在送王有齡到湖州上任的路上與阿珠娘的一席交談,又使他決定做生絲生意,而且與阿珠的父親老張談妥,由胡雪岩出本錢讓老張立刻回湖州開辦一家絲行收絲。胡雪岩開辦阜康錢莊是采用“借雞生蛋”的戲法去經營,他又哪來的錢做生絲生意呢?這裏,胡雪岩玩的是另一種“移花接木”的融資方式。王有齡此時已經外放湖州,出任湖州知府的肥缺。王有齡到湖州,必然要讓阜康錢莊代理湖州府庫的“收支”,這是胡雪岩在開辦錢莊之前就想好的。王有齡一到湖州,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征收錢糧,因而也必然地將有大筆需要解往省城杭州的現款入到他的阜康錢莊。胡雪岩移花接木的方法就是:用湖州收到的現錢就地買絲,運到杭州再將生絲賣出去變為現錢,然後把該交“藩庫”的錢解交“藩庫”。這樣,對公家不損一毫一兩,對自己卻可以做無本求利的買賣,何樂而不為!這一招“移花接木”之術,其實也是一種“借雞生蛋”的方式。不過,這種“借雞生蛋”比單純用一筆資金做一樁生意,比如僅僅按原來的設想,用代理公庫的銀子經營錢莊兌進兌出的業務,又高明了許多。或者說,他這是把經營錢莊的資本又拿來做了一筆生絲生意,在這個意義上可稱之為“移花接木”。中國傳統商人有以“一文錢創天下”的誌向和能力,他們在創業時,靠的全是自己年輕時一分一厘地辛苦算計,積少成多,逐漸積累起自己的原始資本。這種勤儉節約的籌資方法固然值得敬佩,但是過程卻非常漫長。所以,如果我們能飛躍最初的原始資本積累階段,直接靠借貸來獲取創業的第一筆資金,也就是從負債經營著手,應該是致富最快捷的方式了。胡雪岩就是這樣一個“銅錢眼裏翻跟鬥”的高手。他在創業之初所動用的資金,大部分都是借貸來的。正是因為他知道如何在“銅錢眼裏翻跟鬥”,所以他就一項接著一項地“翻”出來一個龐大事業。胡雪岩要開辦一家藥店,在和合作者劉不才商量的時候,他開口就說:“第一步,我要湊10萬兩的本錢。”就他當時的情況,在常人看來,這個牛皮可真是吹得太大了。因為他還根本不知道10萬兩銀子在哪裏。但這難不倒胡雪岩,他腦子一轉,便找到了籌集資金的好辦法。他第一步準備向杭州城裏那些肥得流油的官員們集資。他首先向浙江撫台黃宗漢籌集股本。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開藥店是非常穩妥的生意,又有濟世活人的好名聲。胡雪岩和黃宗漢的交情不錯,隻要他能說服黃宗漢拿出一筆錢來投作股東,其他的官員就會跟著來湊數,這第二步就很好解決了。劉不才有一祖傳秘方“諸葛行軍散”,專治軍隊行軍打仗時容易發生的病疫,其效如神。胡雪岩準備借此與清軍中主管後勤保障的“糧台”拉關係。糧台雖不親臨前線,可是料理傷亡官兵也是其日常工作之一。因此,糧台可算是一個用藥大戶。胡雪岩先采取隻收成本的方式把“諸葛行軍散”送給清軍試用。隻要清軍覺得效果好,就可以爭取長期的供藥業務。胡雪岩想,隻要藥效能保證,價格較市麵便宜,甚至可以欠款,不愁糧台不向自己下大訂單。同時,既然可以讓他們欠賬,那也就可以預支一部分成本費,再弄幾副其他名副其實的好方子,真材實料地做出來,讓各個糧台訂購,領回訂購藥品的款子,藥店借此滾動發展,何愁沒有本錢?胡雪岩所借用的資金,表麵上看是王有齡或者是黃宗漢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錢實際上都是官府的,也就是說,胡雪岩是在用朝廷的錢為自己賺錢。2.打著朝廷的旗號借款拿回扣胡雪岩借用朝廷的錢為自己的白銀帝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是,要把這個帝國發展壯大,光靠借用朝廷的錢是不行的,於是,胡雪岩把眼光放到了朝廷的製度上。清朝晚期,朝廷已經入不敷出,為了保證政府的正常運轉,就製定了一個協餉製度,它是清代整個財政體係運行的中心環節,是中央政府調度全國財政資源的基本製度。協餉所涉款項稱為協款,是在省際之間協濟運行的。協款的流動,由中央政府指令調撥,調撥的依據是上年冬季各省督撫對本年度應支傣餉的估算,即所謂“冬估”。冬估所列支出通常為常列開支,經戶部審核無偽劣支出後,便由戶部分春秋兩次撥款。各省督撫、藩司根據春秋撥冊,調度本省內部財源,扣存批準動支的款項,稱為“存留”;征存有餘的部分,即須報解,稱為“起運”。起運款項依戶部指令或解交中央,或協濟地方貧瘠、收支不能平衡的省份。後世專家研究這一製度時說:“協餉製度下極為複雜的春秋撥,猶如一盤棋局,任隨天才的棋手前後左右移動周圍的棋子,無不得心應手,這隻是大一統國家的財政統籌,是起運存留體製的活用。”但這個製度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甘肅新疆協餉曆來是清朝財政支出的一個大頭,在道光年間,甘新協餉每年達400萬兩或415萬兩,幾乎占國家財政支出的十分之一,除留抵外,每年實撥銀300多萬兩。而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和賠款耗費了清政府大量庫銀,左宗棠西征前,協餉製度幾乎名存實亡了。到鹹豐年間,甘新協餉屢次裁減克扣,大幅度下降,減至300萬兩。同治初年,每年實撥到新疆的經費僅44萬兩,而且常常拖欠。在每年應撥甘新協餉中,兩江60萬兩,浙江144萬兩,廣東84萬兩,由於年年拖欠,成了一大筆空有其名的財源。光緒元年(1875年)底,各省關積欠協餉已達2740萬兩,相當於3年的應協款額,直接影響了西征計劃的順利實施。胡雪岩為左宗棠想出的辦法是舉借外債:以這些虧欠協餉為擔保向外商借錢,由應協省份負責外債的償付,要求清廷命令應協省份的關道出擔保票,通過總海關稅務司飭令各省關稅務司加蓋督撫印,使協撥省份加蓋關防的海關印票代替了難具約束力的中央催解。這既解決了西征的經費問題,又可以以“暗借中央之命與協撥省份爭奪餉源”為旗幟對付反對“西征”的東南督撫。而四次“西征借款”、所有和外商接洽借款事宜全部由時任上海采運局道員的胡雪岩具體經辦,借款共計1595萬兩。其中的灰色地帶是巨大的,誰也無法知道胡雪岩在外國銀行和政府間來回操辦此事的具體細節,即便他嚴格秉公辦事,作為胡雪岩政治投資的回報,左宗棠也會主動在每筆業務裏留出相應的好處給他的這位朋友。1877年的第二次借款出現四個不同的利息。彙豐銀行索取利息是年息一分(10%),左宗棠向清政府呈報時,含糊其辭改為月息一分,這樣年息就變成了一分二厘(12%),其後又以德商泰來洋行“包認實銀”為詞,每月加息銀二厘五毫,折合年息,就是一分五厘(15%),遇閏年則達年息一分六厘二毫五(16.25%),比銀行承攬的利息,高出50%。而在彙豐銀行承做的三筆西征貸款中,銀行本身實際上不是貸出款項的債主,隻是債券的經銷人,它從清政府那裏承攬的每一筆借款都立即在市場上公開銷售。等到債券拿到市場公開發行時,銀行付出的利息,卻是年息八厘(8%),並且還是九八折扣。從中國政府實際付出的利息到外國銀行實際發行的利息相差整整100%。銀行得到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在1879年上半年的股東大會上,彙豐銀行的董事長說:“從1877年中國借款中所得的好處是很可觀的”。經手人的好處自然不用說。左宗棠之所以把年息一分改為月息一分,顯然是對胡雪岩的酬勞。至於所謂“包認實銀”的加息,則是由於借款以英幣計算,考慮先令價值無常,異日歸還增累,因此加息2厘5毫,包認德商承認。這顯然是胡雪岩的迂回中飽手法。回扣不隻來自於一方。從第一筆西征借款開始,急於輸出資本的西方各國之間的爭奪已經很激烈。尤其在彙豐銀行貸款高收益的誘惑下,法、俄都急於加入這個陣營。當左宗棠在1876年計劃向彙豐銀行引進第三筆西征借款時,正值中英“馬嘉理事件”交涉之際。英國外交官馬嘉理在雲南被當地部落所殺,英方稱滇案未結之先,不準英國商人對中國貸款。急等用錢的左宗棠讓胡雪岩向其他各國拱手告貸。胡雪岩和德國、沙俄、美國都有過頻繁的接觸,但最終還是由彙豐銀行出貸500萬兩。這500萬兩債券在1878年初剛剛進入市場,立刻被搶購一空,香港認購的數量,據說竟達到分配額的17倍,而分配到倫敦銷售的債券,在進入市場的幾天以內,因為爭購激烈就出現升水。經手“西征借款”這個肥差的胡雪岩當然會惹人注意。最後一次西征借款達成協議後,年利高達九厘七毫五絲,中國駐英使館的英國雇員告訴曾國藩之子、時任清朝駐英國大使的曾紀澤說:“英國承借這種款項,通常不過取息三厘半,重則四厘。”曾紀澤把這個發現和對胡氏為左借款的指責寫在了光緒五年的《使西日記》裏:“十二月初,葛德立言及胡雪岩之代借洋款,洋人得息八厘,而胡道報一分五厘。奸商謀利,病民蠹國,雖籍沒其資財,科以漢奸之罪,殆不為枉,而複委任之,良可慨已。”除洋債之外,胡雪岩還為左宗棠舉借了為數不少的內債。1878年1月2日,西征軍攻下和闐,西北邊陲之亂基本平定後,左宗棠著手部署善後問題時資金再度告急,他於1878年9月12日函商上海胡雪岩,囑其向華商議借巨款。不久根據胡雪岩複函所稱,左上奏清廷,說胡雪岩在上海召集浙杭一帶商人創設乾泰公司募股認購債票,擬議以5000兩為一股,“一切照洋款成案”向華商籌借巨款350萬兩,然“雖允以一百七十五萬兩出借,而心尚猶豫,未能釋然”。這種以發行國內公債形式舉借內款在甲午年以後確為清政府經常采用且行之有效,但在當時,由於華商的遲疑不決,因而僅募得半數,共175萬兩。在胡雪岩的多方活動下,光緒元年到三年,借款340萬兩,四年至六年406萬兩,七年至八年100萬兩,總計達846萬兩。在左宗棠西征所借的全部債務裏,外債占18.38%,內債占14.85%,內外債共占左宗棠所掌管的西征軍費收入33.23%。至此,胡雪岩的白銀帝國終於建立起來了。3.黃馬褂、紅頂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胡雪岩曾經專門找過王有齡,要求捐個官。他要捐官是因為坐過一回冷板凳。那次是浙江錢莊召開同業大會,新來的浙江巡撫親自到會祝賀。巡撫大老爺駕到,那些錢莊老板頓時改了模樣,平素一律長袍馬褂,當下卻身著花花綠綠的官服,頭戴頂子,搖身一變都成了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員。這場麵令胡雪岩尷尬不已,本來他是這次同業大會的發起者,本應坐在主席的位子上,但現在不但不能坐,連站都要站在各位錢莊老板的末位。原來,清朝有個規矩,隻要是有官銜的人,巡撫大人都可安排他們坐,而不管這種官是中舉得來的,還是花錢捐來的。但是商人在正式場合見了官大人都無論如何也不能坐下去,你就是再有錢也隻能站著。所以,許多錢莊老板都花銀子大小捐個官職,以便於官場應酬。此時的胡雪岩在浙江錢莊同行中已是大名鼎鼎,巡撫大人也是久慕其名,總想一見,便問道:“這次大會聽說是胡老板號召發起的,不知胡老板人在何處?怎的未見?”在最後站了很久的胡雪岩趕緊答道:“回大人的話,小人在此。”這下弄得巡撫大人不好意思,胡雪岩更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王有齡不知緣故,聞言大笑:“怎麼,財神爺,厭倦商場生涯,準備嚐嚐為官一方的味道?”胡雪岩道:“非也,我隻求其名,而不取其實。”王有齡大惑不解:“雪岩,我有時真不明白,做官有什麼不好?如今天下人誰不想入仕為官,卻恨無此條件。以你的水平,如果肯入仕途,絕非一般書呆子可以比擬,以你的財力,捐一個五品官何成問題?”胡雪岩道:“大哥,我善為商,也樂於為商。別人盼出將入相,我隻求富可敵國,大把花錢享盡人間美色,逍遙自在過一生。為官,案牘之勞不說,又要拘於禮法,不得放浪形骸,確非吾所願也!”胡雪岩常常自謂:“一不做官,二不圖名,但隻為利,娶妻納妾,風流一世,此生足矣!”後來胡雪岩又在左宗棠剿殺太平天國、鎮壓回民起義、西征新疆時籌糧餉,借洋款,辦軍火,送藥材,從後勤上保障了軍隊在前線上的軍事推進。軍隊前無軍士之變,後無顧家之憂,士氣雄壯,所戰皆克,以使左宗棠成此大功。胡雪岩此舉,厥功甚偉,左宗棠感懷於心,特為他密保請賞,朝廷亦因左宗棠功大,順水推舟,加以封賞。在胡雪岩四十一歲那年,慈禧太後在西海子的龍舟上召見了他。“太後吉祥,小民胡雪岩給太後請安!”胡雪岩邊說邊磕頭。幾句寒暄之後,慈禧問旁邊的李蓮英:“有道是君王耳邊無實話,你說,像他這樣的實心眼兒人,該怎麼個賞法兒?”“太後明鑒!”“你就不會也說回實話?”“依奴才看,太後怎麼賞都應該!”慈禧太後又叫了聲胡雪岩。“小民在!”胡雪岩答道。慈禧太後問胡雪岩:“你是想升官,還是想發財?”胡雪岩忽地直起上身,作揖回奏:“稟太後,小人既不想升官,也不想發財!隻盼著國家安定、百姓安生,小人能平平安安地經營好阜康錢莊,老老實實做生意!”“好!這才是我大清的好子民!”慈禧太後的口吻充滿了讚賞,緊接著說:“你既然在經營錢莊,就把江蘇、江西、福建和浙江四省的稅務代收大權交給你!”小氣的慈禧太後,沒想到給了胡雪岩這麼一個大紅包。胡雪岩喜出望外,跪地磕謝:“謝太後隆恩!”事後慈禧太後還感到意猶未盡,又賞賜胡雪岩穿黃馬褂,紫禁城遛馬,並加封布政使銜,使胡雪岩依例可以帶上紅頂子了,賞胡太夫人“正一品夫人”封典,以示德彰。至此,胡雪岩一生功名榮耀達於頂點,成為了晚清政壇、商場風采卓絕的一大亮色--紅頂商人,榮羨時人!胡雪岩是捐班的道員,以軍功賞加布政使銜,從二品文官頂戴用珊瑚。整個大清隻在乾隆年間的鹽商,有過戴紅頂子的,而戴紅頂子又穿黃馬褂的,隻有一個胡雪岩。二、胡雪岩也是個冤大頭胡雪岩的確很聰明,但是,相對於朝廷這個龐然大物來說,他就顯得矮小了很多,隻要朝廷動一下自己的小指頭,胡雪岩的帝國就會轟然倒塌。胡雪岩借助朝廷的勢力建立了自己的白銀帝國,他也用畢生的精力為朝廷辦事,然而,朝廷不會因為他的忠心就會對他格外開恩,當涉及自己的利益時,朝廷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朝廷借助胡雪岩、左宗棠剿滅了太平軍、鎮壓了回民起義,鏟除了生在自己身上的兩個毒瘤,同時又因為收複新疆,給自己的臉上搽了增光的白粉。但是,當發現胡雪岩的小動作太多時,它又毫不猶豫地揮起了大棒,直接把胡雪岩砸到了塵埃裏。1.胡雪岩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胡雪岩在跟隨王有齡時,就為朝廷剿滅太平軍做了很多事情,等到王有齡一死,胡雪岩又依附左宗棠,同樣為朝廷出大力。1864年,左宗棠攻破杭州城,胡雪岩隨軍還鄉。兵燹後的杭州一片荒涼,死屍積巷,難民成群。胡雪岩不忍見家鄉同胞受難,便力勸左宗棠賑濟難民,招商開市,很快恢複了杭州秩序。胡雪岩則傾其所有,以其商界地位,勸商認捐,募得大批現款和物資,這是挽救杭州一方災民的關鍵。1865年,左宗棠由浙江巡撫升任閩浙總督,離開杭州赴福州任職,胡雪岩隨往。一到福州,胡雪岩便建議左宗棠在馬尾港設立造船廠,加強海防力量。此時,太平天國已經失敗,設廠目的是針對外國侵略者。左宗棠根據胡雪岩的建議上奏,得到批準。第二年,福州船政局開始建設,左宗棠把辦廠的一切事務皆委諸胡雪岩,“延洋匠、雇華工、開藝局”,皆由胡雪岩“一手包攬”,不久即建成中國第一個近代機器造船廠。船政局開建不久,我國西北發生了英俄支持浩罕國阿古柏率兵入侵新疆事件,清廷命令左宗棠出關作戰,左氏率7萬清軍過河西走廊入新疆打擊侵略者。左宗棠遠離內陸出關迎敵,遇到了兵餉、武器供應等重重困難,這些困難全賴胡雪岩一人解決。左氏出關前奏派胡雪岩為西征軍糧台及轉運局總辦。當時連年征戰,國庫匱乏,拿不出錢供應西征軍,僅指派東南數省出餉供應。胡雪岩跑遍東南各省,結果所得無幾。前方用餉急如星火,胡雪岩殫思竭慮,東挪西借,總算及時供應了左宗棠的西北用兵。1877年,左宗棠全殲4萬入侵軍,收複了失地,他對胡雪岩的努力感激不盡,上奏皇帝說:“胡雪岩功績與前敵將領無殊,與自己是萬裏同心”。沙俄不甘支持阿古柏入侵新疆的失敗,對我西北疆土總懷野心,清廷仍讓左宗棠留在西北,對抗沙俄。以後,左氏開始開發西北,建設邊疆。1870年,胡雪岩到上海為左氏收集資料、購買機器,使左宗棠在蘭州建起了織呢總局,這是中國內陸腹地唯一的近代新式工廠。1880年,左宗棠又在西北搞起水利建設,開展屯墾。胡雪岩又為他購買鑿土機,使左宗棠開出一條長百餘公裏的正渠和多條支渠。這也是近代在中國大西北高原興修水利的創舉。胡雪岩輔佐左宗棠收複了祖國的新疆領土,開發祖國的大西北,對中華民族之功不可泯滅。“西征”收功,胡雪岩和左宗棠幾乎同時實現了事業的巔峰。然而來自各方對於胡雪岩的爭議和攻擊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左宗棠在19世紀60年代所上奏折中就始終替胡雪岩處處維護:“道員胡光墉素敢任事,不避嫌怨,從前在浙曆辦軍糧軍火,實為緩急可恃。鹹豐十一年冬,杭城垂陷,胡光墉航海運糧,兼備子藥,力圖援應,載至錢塘江,為重圍所阻,心力俱瘁,至今言之,猶有遺憾。臣入浙以後,受任益專,卒得其力。實屬深明大義不可多得之員。唯切直太過,每招人忌。……臣稔知其任事之誠,招忌之故。”在光緒四年的奏折上,左宗棠說:“至臣軍餉項,全賴東南各省關協接濟,而催領頻仍,轉運艱險,多係胡光墉一手經理,遇有缺乏,胡光墉必先事籌維,借湊預解,洋款遲到,即籌借華商巨款補之,臣軍倚賴尤深,人所共見。此次新疆底定,核其功績,實與前敵將領無殊……茲就胡光墉呈報捐賑各款,合計銀錢米價棉衣及水陸運解腳價,估計已在二十萬內外,而捐助陝甘賑款,為數尤多,又曆年指解陝甘各軍營應驗膏丹丸及道地藥材,凡西北備覓不出者,無不應時而至,總計亦成巨款。其好義之誠用情之摯如此。”左宗棠所述胡雪岩奉母命捐銀賑濟的實績,為胡老太太博得了正一品的封典,使得胡雪岩在杭州城元寶街的住宅,得以大起門樓。2.胡雪岩的危機來自朝廷的不爭氣胡雪岩的失敗,部分原因是他的投資渠道單一和一意孤行,但是更主要的是朝廷的軟弱無能。胡雪岩有6家海關銀號,一連串的票號、錢莊,26家當鋪以及其他大大小小商號和上萬畝土地。他投機生絲動輒百萬,卻不見有一家新式企業。雖名列輪船招商局發起人,卻始終心存猶豫,幾萬兩銀子的股金也不肯出。但通商口岸的商業風氣在變。19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絲、茶出口旺盛,進口工業品增長緩慢,洋藥(外國鴉片)又遭土藥阻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