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低頭躲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馬來西亞的學生不怕老師。”
“這家是你學生開的店?”
“不,他趁假期出來打工。”
“很上進啊!”
“上進什麼呀?還不是為了攢錢買更好的手機?”
“那也不錯啊!中國的小孩隻能賣腎。”
“天啊!這個我聽說過!太誇張了!他們為什麼不去打工?”
“沒機會打工啊!中國那麼多人要找工作,學生短期工哪裏找得到?”
“現在中國的學生都很有錢!”
“你不說你也有很多學生有錢嗎?沒人送你LV、Gucci什麼的?”
“當然沒有!開什麼玩笑?中國的學生會給老師送嗎?”
“是啊!”
“真幸福!”
“真可憐!”
到最後,我們都不知道是在說誰幸福誰可憐了。
過完聖誕節,因為衝野大叔要為新學期開學做準備,每天都得去學校開會,我便獨自去馬六甲待了三天。
馬六甲是一個經常在中學的曆史、地理課本裏提及的耳熟能詳的地名,我卻對它沒什麼具體概念,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去了,原來跟檳城大同小異,也是充滿中式風味的古城,而且比檳城的古城麵積還小很多。
馬來西亞幾百年的曆史相對於中國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古城就更是小巫見大巫了。
為了貪圖便宜,我住在一個當地人自家開的小旅館裏,可能是太久沒人來住,床褥髒得不成樣子,但老板娘是很熱情的菲律賓人,我就沒有太過計較。剛開始以為晚上蚊子太多,第二天早上醒來都是一身的紅疙瘩,後來發現那根本不是蚊子咬的,因為非常癢,而且好長時間都好不了,很可能是床褥裏有臭蟲或者別的什麼蟲子,於是我趕緊搬走了,多花一點錢住進了比較正規的青年旅舍。
在馬六甲的時間,我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發呆,倒是自由自在,沒去認識新朋友,也沒有特地安排遊覽活動,其實旅行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得像電視劇一樣經過精心設計而不停地高潮迭起,它更應該像一幅優秀的國畫作品,留出足夠的空白,空而不白。
離開馬來西亞的機票是在2013年1月3日,我從馬六甲回到吉隆坡就到了新年前夕,我在網上把機票Checkin之後,就和衝野大叔去武吉免登(BukitBintang)感受新年氣氛,那是吉隆坡一個新興的商業中心,擠滿了逛街的人,我在商場買了件T恤給自己做新年禮物,這是我過的最溫暖的新年,連買的新衣都是夏裝。
衝野大叔問我要不要在這裏倒數跨年,我看到這麼多人,突然沒了什麼興致。
2012年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在衝野大叔家看電視節目度過,就跟我以前度過的所有新年一樣,其實旅行不過就是流動的生活罷了,沒必要搞特殊化。
馬來西亞有一家電視台會轉播中國某電視台跨年晚會,可惜衝野大叔家收不到,我就看了看馬來西亞的跨年晚會,我不得不說,他們的電視節目製作水平基本上處於我們縣級市電視台的水準,演出的歌手又沒名氣又唱得爛,衝野大叔自己都不好意思看,我倒是看得很開心,從沒看過這麼原生態的有趣的跨年晚會。
“你們馬來西亞不是有很多出名的歌手嗎?”我問衝野大叔。
“是啊!”衝野大叔無奈地回答,“可他們都去中國了,隻留了些沒名氣的我們自己用用。”
“馬來西亞人真可憐!”
“中國人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