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心擋在袁芳家門口,截住準備出門的袁芳,懇求道:“芳兒,你聽我說。”
見袁芳打算關門,雨心想也不想就將一腳放在門中間,閉上眼,扭頭。預期的疼痛沒有傳來,她睜眼,瞧著險些夾上她腳的門,以及袁芳氣憤的背影。
推開木門,雨心匆匆跟上,見袁氏捧著一篩子新鮮李子,她笑著頷首,然後追上去,不敢多停留。袁氏瞧著兩個年輕人,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與夫君,甜蜜地笑了。
見袁芳走向後室,雨心直接登堂入室,邊走邊喊:“芳兒,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有心騙你。”
“嘭……”,室門被用力關上。雨心及時在門邊煞住腳,嚇出一身冷汗,接著退後一步,在門前坐下。
清清喉嚨,雨心對著緊閉的室門懺悔:“芳兒,我不是有心騙你、隱瞞你,我是有苦衷的。而我又笨,不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我一直將你當成我的好朋友,也許我在某些方麵的表現令你產生誤會,我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雨心對著室門三鞠躬,最後一次還撞了門,搓搓撞疼的額頭,繼續懺悔:“至於我女扮男裝的原因,一是我是未出嫁的女子,在北市拋頭露麵買酒,會受到他人的指指點點,也會傳出一些不好的流言,這勢必影響酒肆的生意,顧燕姐和美娥的生活全依靠酒肆,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斷了她們的生活來源,而我又不想整天在家裏麵織布啊,刺繡啊,芳兒也知道這些事情我做不來,上回刺繡,你不是也笑話我笨手笨腳的麼!”
見裏麵沒有任何動靜,雨心敲了敲門,聽見人走路聲音,便繼續道:“至於第二個原因,芳兒也知道我在韓夫子家上學,邯鄲城內哪有像我這般大年紀的女子上學。但我需要讀書,需要學習,又不想害了韓夫子,所以才換上男裝,讓大家以為我是男子。現在除了顧燕姐、美娥、韓夫子和夏老,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女子呢!我想越少人知道,他們的生活越安穩,所以才對芳兒隱瞞此事。”
“芳兒,”雨心敲敲木門,還是沒有反應,於是有些無精打采地道,“我的坦白到此為止了,如果芳兒還是不原諒我,我走了。”
站起身,雨心一步一回頭地走著,想留點時間給袁芳追上來,可最終,對方還是沒有追上來。
雨心隻能失望離去,她不強求所有人都理解她,她有她的行事方式,但求問心無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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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烈日高照,北市奴隸聚集地,依舊吵吵嚷嚷,人販咧開大嘴恭送買家,然後數著錢又招呼另一顧客,邯鄲城內的繁榮從來無需躲藏。
將稀豆飯交到小新手中,雨心便看見一雙白色的麻履停在跟前,她疑惑地抬頭看鞋子主人,平靜的臉容登時漾起愉悅的笑容,高興地喊:“芳兒!”
“就知道你在這裏。”袁芳抿嘴,眼睛到處掃,就是故意不看雨心,以略帶怒氣的口吻道:“昨天小白說的話,芳兒都聽見了,但還是覺得很生氣。”
雨心沮喪地點點頭,表示理解。
袁芳瞥眼雨心失望的表情,差點衝口說出自己早已原諒她的話,隨後想到一天不到就原諒她,覺得這樣太沒麵子,於是轉移話題道:“夏老在四季大發雷霆,揚言要殺了你,小白回去時,小心點。”
“好的,謝謝。”露出一口白牙,雨心為袁芳依然擔心自己感到高興,而她根本沒在意火藥味十足的夏老。
“哎,芳兒去哪裏?”見袁芳離開,雨心及時喊住。
袁芳有些別扭,掙紮一陣,終於正視雨心,“芳兒在四季買酒,酒壺還放在四季。在四季,芳兒看夏老實在非常生氣,所以來這裏提醒小白一定要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