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道:“有句詩不是‘佳句偶天成’嗎?詩人之所以能將佳句信手拈來,並非真是偶然,那也是長期文字底蘊的積累。正如這宅子,即便有如此好的地勢條件,若非柳老先生,換誰也造不出這份雅韻來。”
“夫人過獎了。”柳雲舟將三人迎到小花廳,命仆人上茶。
杜若與秦羽謙對了個眼色,近前低聲商量道:“大公子,柳老先生既然是出門釣魚,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雖說有柳雲舟幫忙,但咱們還得再努力一下。你說呢?”
秦羽謙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便笑著向柳雲舟說道:“柳公子,既然柳老先生在垂釣,也不便打擾他老人家的雅興。我們也難得出來一趟,不如就去江邊兒吧,也順帶欣賞一下青楓浦的景色。”
柳雲舟笑笑:“剛進門,總得讓我招待一下,喝點兒茶吧。”
杜若看得出來,對於秦羽謙剛才的話,柳雲舟有意回避。大約是柳老先生脾氣怪,被人打擾會不悅。
這時,蕭景瀾說話了:“雲舟,你也知道我們家茶鋪關門了吧,生意做不下去了。如今我們家生意是我嫂嫂料理,她打算與秦大公子合作,要修個茶園,所以想請柳老先生修園子圖。看在我們倆的交情上,你幫幫忙。”
“原來是這樣。”柳雲舟見他這番坦誠,略微遲疑了一下,笑道:“咱們是多年的朋友,不幫別人,還能不幫你嗎?沒得說,走吧,去看看我爺爺釣了什麼大魚。”
柳雲舟領著他們出了後門,沿著一條小路走到了江邊兒。
在江邊兒有棵大柳樹,樹底下靜靜的坐著一人,鶴發布衣,體態微胖,正是悠然垂釣的柳老先生。幾人輕著步靠近,都沒敢隨意驚動。
恰巧,魚線動了!
柳老先生忙抓竿起身,鉤子上帶起一條三寸來長的鯉魚。
“爺爺,真是條好魚啊!”柳雲舟笑著出聲。
柳老先生回頭一看,發現了四人,一邊笑一邊問:“這都是你朋友?”
柳雲舟笑道:“我朋友蕭景瀾,跟你提過的。這是景瀾的嫂嫂,蕭夫人,這位是秦羽謙秦公子。”
柳老先生抬眼一掃,立馬對他們前來的目的知曉了七八分。
柳雲舟眼見他神情不對,趕緊笑著打岔:“爺爺,您見天來釣魚,從沒有一條魚咬鉤。你總是笑著說‘願者上鉤’,我看呐,是沒個好運氣。今天一來客人,你這鉤子上立馬就咬了魚,是不是得感謝我?”
柳老先生笑著一瞪:“臭小子!我是得感謝,可要謝的是客人。既然來了客人,你怎麼領這兒來了?”
“順便來看看山水。”柳雲舟接過釣竿,重新放餌,拋入江中:“爺爺,也讓我試試,說不定我能釣條更大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