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爺孫兩個釣魚,其他三人陪在左右,不作驚擾。
彼此的靜默之中,但聞微風拂柳,水波輕漾,遠山鳥鳴起伏。
杜若見柳老先生捋著胡須,目光慈愛的注視著愛孫,仿佛他們這三人並不存在。如此,越發難以驚擾。又靜立了一會兒,她暗暗對蕭景瀾使個眼色,然後便沿著江岸緩步前行。
秦羽謙跟在她身後,走了一段才開口:“夫人覺得有幾成把握?”
杜若唇畔帶笑,微眯著眸光望著陽光下的粼粼波光,說道:“對柳老先生我並不了解,但從柳雲舟在宅子裏說的話來看,柳老先生近兩年已漸漸不接園子圖了。我也是猜測,空閑許久,或許他還會再有興趣。亦或許,柳雲舟代為請求的話夠分量,柳老先生看在愛孫的情麵上,就接了。”
秦羽謙輕笑:“如此說來,還是一半的把握。”
兩人是有意離開,信步走了小半個時辰,聽見蕭景瀾在喊,回頭見他招手,兩人這才返回。杜若一看到蕭景瀾那雙細長眼睛裏得意邀功的笑,立刻就明白了。
柳老先生將兩人看了一眼,說道:“遠來是客,到舍下用飯吧。”
“多謝老先生。”杜若與秦羽謙清楚,這話等於是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回到宅中,柳雲舟命廚下準備午飯,又將他們帶到小花廳用茶。柳老先生將釣來的那尾三寸來長的鯉魚親自交到廚房,叮囑如何烹製,然後才來到小花廳。
柳雲舟親自捧上茶盅,打趣著笑道:“爺爺,往後你要想喝新茶,再也不用愁了。”
“臭小子!”柳老先生笑斥,飲了茶,這才說道:“雲舟已經跟老夫講過了,你們想修個茶園,具體如何,你們再說說。”
“新巧之思乃是夫人的提議,就由夫人來講吧。”秦羽謙道。
杜若謙虛一笑,倒也不推辭。“柳老先生,是這樣。我們這個茶園準備修在城中的東門大街十字路口,廣源茶樓不動,算上茶樓的後院,再往後丈量三四十丈,約莫一畝有餘的麵積。園子力求清幽雅致,以茶為主。客人們到了這裏不單單是為品茶,也為一份優雅閑趣,因此希望彼此間不會幹擾。因為麵積有限,所以希望老先生多多費心。”
杜若這番話也是大概,說完後問柳雲舟要來紙筆,將所準備經營的各項內容簡單的寫了,以及對現有的廣源茶樓的安排。之後,將紙張遞給柳老先生。
柳老先生接過一看,沉吟片刻,說道:“夫人是想鬧中取靜,想法大膽啊。”
杜若笑道:“老先生一眼便看出來了。”
又沉思了一會兒,柳老先生道:“恐怕,這張園子圖要著落在一個‘巧’字上。你們抽空,找人將地方重新丈量了,繪製了,給我送來。十日之內,我便將圖紙做出來。”
“多謝老先生!”杜若與秦羽謙忙起身道謝。
“老先生,不知酬謝方麵……”秦羽謙謹慎的詢問。
柳老先生聞言哈哈一笑,擺手道:“一張小園子圖而已,老夫可是衝著雲舟的情麵才應下的。這樣吧,若圖做好了,你們看著滿意,就送點兒茶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