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宥,宋氏集團指定的繼承人。
我之前學過一段時間的武術,知道若是了解人體構造且用勁巧妙的話,揍人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我曾經專門實驗過,勉強能做到不留痕跡,但也隻是勉強,而且還是在實驗對象不動的情況下。
所以當聽到宋頌說他被宋昭揍了,但是身上又沒有痕跡時,我沒有質疑宋頌說謊,相反,宋頌沒有這麼蠢,至少他汙蔑人的時候應該知道要有證據。
我在宋昭回房之後不久帶著冰袋去敲了門,當我看到他已經洗完澡換上睡衣時我便知道,這個弟弟絕對不像表麵那樣軟弱無害。
至少一個軟弱無害的人在被汙蔑、被親生母親打完趕回房間之後不會第一時間去洗澡。
我試圖讓他將真實的自己展現出來,但我失敗了,他的防備意識太強,演技也堪稱精湛。
我也曾懷疑過他是不是雙重人格,後來仔細觀察之後才確定不是,他就是擅長偽裝。
哪怕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裏,他都能沒有一絲破綻。又或者,他其實知道我在他房間裏裝了攝像頭?
我承認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了,我越發想知道他真實的樣子究竟是怎樣的。
終於,在他上大學之後我知道了。
張揚的、沉穩的、優秀的、狠厲的、瘋狂的、和善的……
這些形容詞在他身上矛盾卻又詭異的和諧,我這個弟弟還真是有趣。
他後來幾乎不回家,或許是因為宋頌,或許是因為當初母親打他的那一巴掌,又或許是因為我們對他冷淡的態度。總之,他對我們家沒有歸屬感,對我們也沒有感情。
但爸媽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們覺得既然宋昭還會每年給他們轉一筆錢,心裏肯定是有他們的,甚至宋昭過年不回家時,他們還會說宋昭是個白眼狼。
後來公司出了一點問題,急需資金周轉,爸帶著我去找宋昭借錢。
宋昭確實借了一大筆錢,還說不用還了,但也借著那次機會和我們斷絕了關係。
爸媽雖然憤憤,但也隻在背地裏罵人,反正他們得了錢,一個不和他們親近的兒子,沒了就沒了。
但我私下卻還跟宋昭保持著聯係,或許是他看在我當初逢年過節還會給他發紅包的份上吧。
有一次我問他為什麼揍人留不下痕跡,於是他當場給我演示了一遍——拿我當沙包。
他打人確實疼,也確實沒有痕跡。後來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地。
但是好死不死的,我在一次見麵的時候又提到當初宋頌說他的下巴被卸了,手腳也被折了……
於是宋昭又拿我當實驗對象,說讓我切身體會一下。
於是我便切身體會了一下。
雙手雙腳皆被扭斷,下巴還被卸了,撕心裂肺的疼。
他卻笑著說:“大哥,你比宋頌幸運,他當初隻斷了一手一腳呢。”
宋宥無聲抗議:幸運你個大頭鬼啊!
旁邊的兩個助理倒吸一口涼氣——沒錯,他是當著我和他的助理的麵揍我的!真丟人啊!
我似乎看到助理臉上寫著:“你說你惹他幹嘛?”
我想開口讓宋昭幫我把手腳接上,但是我下巴被卸了,疼得根本說不出話。好在他還有幾分良心,欣賞完我的慘狀還拍了幾張照之後就幫我恢複了正常。
我一直很好奇他這些都是從哪裏學來了,他卻說是秘密。
後來,宋昭在他六十歲生辰那天死了。
作為一個集團總裁,他這些年一次生日宴會都沒有辦過,那次也是一樣。
那天我像以往他生辰一樣去尋他,卻發現他已經涼了。
涼得透透的,估計已經死了一夜了。
可他的身體明明一直都很好,至少比我要好得多,怎麼就突然去了呢?
我不明白……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