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無奈之下才嫁給武大郎。她嫌武大郎“三寸丁穀樹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自認自己晦氣,經常欺辱武大郎,閑言碎語,行為舉止之中少不了對武大郎嫌這嫌那,家庭戰爭不斷。武大郎卻總是小心賠笑臉,一聲不吭,明明家庭危機,卻天天安心自得地賣炊餅。一個家庭經常吵罵就是破裂之源,可是老實人武大郎仍無半點憂患之心。
當鄆哥告訴武大郎說潘金蓮與人通奸時,武大郎仍然不信。武大郎整天和潘金蓮在一起過日子,就一點蛛絲馬跡也發現不出來。當他發現了西門慶與潘金蓮的奸情後,還意識不到將有大難臨頭,還認為自己有兄弟武鬆撐腰,自己是安全的,出不了大事。武大郎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潘金蓮說:“我的兄弟武二,你須得知他性格,倘若早晚歸來,他肯幹休?你若肯可憐我,早早服侍好了,他歸來時,我都不提。你若不看重我,待他回來,卻和你們說話。”此時,武大郎的憂患意識已降為零,竟把自己心裏所想全盤端出,連最起碼的警惕也喪失全無。他自以為有武鬆在,他們不敢怎麼樣。豈不知這偏偏提醒了西門慶和潘金蓮,要趁著武鬆出差在外之機,及早害死武大郎,殺人滅口,以防後患。
武大郎臨死之前,仍沒有意識到危險,仍對潘金蓮抱有幻想,他對潘金蓮說:“你救得我活了,無事了,一筆都勾,並不記懷;武二家來,也不提起。”
武大郎居危竟無憂,足見其思維麻木。
人在危險、困難、信任、目標、任務麵前容易產生一定的壓力,但是,在安定、幸福、順利麵前卻不容易產生壓力,這是比災難更加危險的。因為幸福與災禍,享樂與苦難,本來就是對立統一的事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轉化。一旦幸福轉變為災禍,常常由於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竟無半點應急的辦法。
幸福和安逸的生活有一種不易被人覺察的副作用,這就是麻醉。為了克服這種副作用,就應當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繼續保持壓力感,居安思危。奢靡就是危,無憂便是危;儉約才是本,振奮才是本。今日的安逸往往意味著危機的來臨和未來的失敗,而持續的壓力感無疑是今後輝煌的前奏。
回顧我們自己走過來的旅程,當生活和工作的重擔壓得我們喘不過氣,挫折、困難堵住了四麵八方的通道時,我們往往能發揮自己意想不到的潛能,殺出重圍,找出一條活路來;等到大功告成,誌得意滿,反而陰溝裏翻船,弄得一敗塗地,不可收拾。
由優變劣,由成功變失敗,由安全變危機,都屬於質變。質變有兩種情況,一是突變,一是漸變。人們對於突變時刻保持著警惕,因為它來得太急,絕大多數應變措施都是應付突變的。其實,量變到質變更應當警覺,因為它可能讓你在“自我感覺良好”的狀態下喪失順境和成功。
一株高梁,身上有片葉子長了蟲子。小鳥飛來,要給它除掉。高粱搖搖腦袋說:“用不著,用不著,有幾隻小小蟲子能把我怎麼樣?”過了幾天,又有幾片葉子發現了蟲子。小鳥又飛來要給它除掉,高粱滿不在乎地說:“用不著,用不著,看幾隻小蟲子能把我怎麼樣?”又過了幾天,害蟲爬滿了所有的葉子,綠綠的葉子變黃、枯萎了。這時,高粱才著了慌,想找小鳥來除蟲,此時的高粱已經奄奄一息,沒有一點精神了。
耽於安逸、盲目樂觀、麻痹大意、麻木不仁,未嚐不是足以警惕的危機源,誰對危機掉以輕心,危機肯定會光臨誰,盲目樂觀往往迎來了危機,斷送了大業。
許多事故和危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如果有認識、有準備、不麻痹,危機就不敢來犯。一個人在創業過程中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殫精竭慮、奮力拚搏,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一旦幹出點成就來,便養尊處優,毫無危機感,“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科學技術發展太快,再有學問的人也不能自以為是,現有的學問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如果不學習,不更新知識,危機將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