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心心念念(1 / 3)

“你錯了,那把劍,根本就不是我們插進去的,你看到的,隻是你爹中劍時的情形,可是,你卻沒有看到他是怎樣中的劍,那劍,是從玄關處的暗孔發出的,當初我們發現在這寶藏時,門前就是白骨累累,我和阮牧一向謹小慎微,獨有你父親,一向做事有衝勁,這本來是一個優點,可是……他最終卻命喪在這上麵,所以,白沙,就當我求你,不要再走你父親的老路,……”楚天闊說著不由激動起來,聲音幾致哽咽,白沙卻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夠了!閉上你那張嘴!我數一二三,你若再不把那塊玉拿出來開門,我就要讓你的兒子先死在你麵前,但是如果你讓我得到那批珍寶,或許,我還可以饒他一命,我白沙的為人,向來是恩怨分明。”

“是,快點開門!我可沒多麼多耐性,能你在這裏假惺惺的談古論今!”京兆尹也急起來,一齊推搡著楚天闊,楚天闊自出地牢,身子本就虛弱,哪經這兩人推來推去,一下子跌到門上,楚青語大叫一聲,“爹!”就要衝過去,無奈人已被綁成粽子,實在無法動彈。

楚天闊衝他擺了擺手,重又爬了起來,從懷中摸出一塊通體碧綠的掌形玉,白沙雙目放光,陡然間將它奪了過來,印在一麵牆壁的那個隱約的手印上,隻聽轟隆隆一陣山響,那牆壁竟然移動起來,一道極強的光束讓人的眼都睜不開,但是等看清麵前的東西,除了楚青語和楚天闊,一眾人等全都歡呼起來,就連阮小喜也禁不住發出驚訝的叫聲。

她沒法不叫,因為這裏簡直就是金子的海洋,一堆堆的金子像石頭一樣隨意的散放在石室的角落裏,燦然生光,而各類奇珍異寶,珍珠翡翠瑪瑙鑽石更是爭奇鬥豔,阮小喜幾乎要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覺得眼花繚亂,目不勝收,白沙和京兆尹情不自禁的走進去,楚天闊驚呼一聲閉上眼,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愣住了,白沙冷笑說:“這回的謊話再也沒法圓了吧?什麼機關重重,我看,是你的心思重重!”

楚天闊一時也不知怎麼回事,隻是守在門邊發愣,白沙卻也懶得理他,徑直走進去看那些金銀珠寶,而那個京兆尹此時早已趴在了珠寶的上麵,垂涎三尺,醜態百出,“我們發財了,哈哈,發財了,有了這些寶貝,我永生永世都不用再為銀錢發愁!”

他又叫又笑,癲狂無比,惹得楚青語和楚天闊都皺起了眉頭,白沙瞟他一眼,說:“這裏的金山石山我們一時也運不走,你看是怎麼一個分法。”

“分?分什麼?”京兆尹突然站了起來。

白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分什麼?自然是分這批財寶嘍!”

京兆尹咕咕的笑起來,竟如烏鴉一般,怪異難聽。“我隻說可以幫你報仇,可是,從來沒打算給你分這批寶藏,這麼好的東西,怎可與人分享?”

白沙一愣,隨即也笑起來,“沒想到你的胃口還蠻大,隻是,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消化。”

京兆尹獰笑著,突然從隨身背著的一個包袱裏拿出一塊冷冰冰的鐵筒樣的東西來,緩緩的對準了白沙。

“我想吃,自然就能消化,沒見過這玩意兒吧,這叫火銃,是西洋人的玩意兒,好了,別再去摸你腰中的那麼破劍,它再快也沒有我這寶貝快!”

他話音剛落,白沙手已揚起,隻見京兆尹的手微微一動,隻聽咚的一聲,那鐵筒裏突然冒出一股白煙,而與此同時,白沙的慘呼聲響起,阮小喜吃了一驚,再看白沙,一隻手血流如注,麵色陡然間變得蒼白無比。

“白沙,白沙,這是怎麼了?”冷如霜尖叫著撲到了白沙身邊,用身子擋住了他,對著京兆尹大吼,“你這是使的什麼妖法?”

“不管是什麼妖法,今天你們這些人,全都要命喪於此,從今以後,這裏所有的寶貝,就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京兆尹笑得心滿意足,再次舉起了手中的火銃。

“不要!”冷如霜猛地向前一衝,但她人還未到京兆尹身邊,那火銃口白煙又起,她顫抖了一下,看著自己的胸口狂湧出鮮血來,她一直盯著那裏看,仿佛不敢置信,但她的身體還是一點點的癱軟下去,白沙衝上去,抱住了她。

她卻已然不能說話,嘴角不斷的流出血沫來,京兆尹冷笑著,又將手中的火銃對準了白沙,而阮小喜卻瞅到這個機會,快如閃電的向京兆尹襲了過去,她一近他的身,便伸手去奪他手中的火銃,哪知京兆尹看似肥胖蠢笨,實則滑溜如魚,隻是輕輕一避,阮小喜就撲了個空,他手中的火銃陡然調了方向,對準阮小喜的腰眼,又是咚的一聲,阮小喜吃驚的看著那股白煙,白煙前一陣紅霧彌漫,而那片紅霧,卻是自白沙的胸前氤氳而起。

她使勁的揉了揉眼,是他救了她嗎?是白沙救了她?他為什麼要救她?他怎麼肯救她?

她瞪大眼睛盯著白沙,他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血很快流了一地,他的嘴卻一直蠕動著,阮小喜把嘴貼上去,她聽見他微弱的氣息,他掙紮著說:“小喜,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他的聲音那麼微弱,像是風中的一聲歎息,可是阮小喜卻還是聽到了,雖然他說得斷斷續續,可是她還是明白了,因為他曾經問過她那樣的話,她不曾回答,她的眼淚滾落下來,他卻還在努力的睜著眼,等著她回話,“你……有沒有……喜歡……”白沙的嘴唇顫抖著,卻依然在重複著這句話,阮小喜拚命的點頭,“喜歡!”她說:“喜歡過的!”她將這話重複了很多遍,確實是喜歡過的,隻是,那時是初見,總懷想他終有一天,還會有一張會笑著的溫暖的臉,可是她等了很久,他的笑裏依然沒有一絲溫度,她便明了,自已實際上是愛上一種虛幻。

白沙的嘴角浮起一絲笑,他的頭無力的垂了下去,眼卻依然那麼圓睜著,似乎一直在盯著她看,阮小喜流著淚,覆上他的眼,而這時,一管硬而冰冷的鐵器又頂在了她的頭上。

“不要!”楚青語突然大喊,“你放了她!她與這件事無關!”

京兆尹冷酷的笑了笑,“無關嗎?我卻覺得有關,她嘴那麼快,我怎麼可能讓她活著?不過你也別著急,她在前頭走著,你在後麵隨著就是了,你放心,這火銃殺人很快,我會盡量讓你們一家三口一起下黃泉,總得讓你們互相作個伴,也不枉本官曾為這京城的父母官,你說是不是?”說到這裏,京兆尹突然又得意的笑起來。

阮小喜沒有笑,她隻是呆呆的盯著京兆尹的身後,是她的眼花了嗎?為什麼感覺那麵牆在動?隻是那金光耀眼,讓一切都變得有些虛浮,她緩緩的向後退著,京兆尹獰笑,“你也知道害怕是嗎?別怕,就一下,咚的一聲,什麼都結束了,甚至都不會痛!”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手去扣火銃上的那個扳機,忽然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碰到他的後背,他下意識的轉身,阮小喜趁著這個當口突然飛奔起來,她一手扯住楚青語,另一隻手卻拉住了楚天闊,沒命的向外麵跑去,楚青語一個趔趄倒在地上,而此時,卻響起京兆尹的慘呼,那麵會移動的牆裏突然發出數點寒光,刺在他的身上,他倒在了黃金堆裏,那些黃金卻又開始像水一樣沸騰起來,隨後,那些奇珍異寶也紛紛水一樣的漫過來,阮小喜一把將楚天闊推出門外,又沒命的拉著楚青語,楚青語大半個身體都被綁住,行動相當不便,阮小喜一彎腰,直接將他背了起來,沒走幾步,卻覺天旋地轉,她低頭一看,自己的腳下踩著的土地,居然也開始動了起來,很快麵前出現一個黑洞,眼見那黑洞越閃越大,阮小喜一咬牙,不管不問的跨了過去。

跨的那一刻,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人在半空中,微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而與此同時,身上突地一輕,她心裏不由的就空了,“楚青語,楚青語!”她一迭聲的叫著,身下卻傳來楚青語低低的呻吟聲,她低頭一看,不由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