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貴妃先一步到了慈寧宮。太後見了她滿麵不喜,宸貴妃跪在地上請安,太後也沒有立即叫起。
賢妃和夏北荷樂得看宸貴妃在太後這裏吃癟,隻是心裏忌憚著景文帝和宸貴妃對付人的手段,到底還是不敢多吭一聲。
太後略微側目,瞟了賢妃和夏北荷一眼,見二人此時都跟縮頭鵪鶉似的一副慫樣,便知曉這母女二人不敢出頭,隻想借自己的手來出氣。
察覺自己在被利用,太後的心裏也不舒暢,有些惱怒賢妃母女,不過更恨江家和宸貴妃。
但是太後也沒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責罰宸貴妃,還不得不顧忌到景文帝的態度,太後到底還是不好做得太過,隻是稍微晾了宸貴妃一會兒後,就開口叫起。
“坐吧,哀家今兒叫你來,是想和你嘮會兒嗑。六丫頭的身子怎樣了?傷勢恢複得可好?”太後盯著宸貴妃。
“有勞太後掛念,凰兒的傷口已經愈合,無甚大礙,用了太醫院配製的玉容膏,額上的疤痕也已經淡下去不少。”
“那就好,六丫頭遇上這樣的事,哀家心裏也難受。隻是哀家思來想去,六丫頭也不無辜,不過是咎由自取而已!所以,哀家以為還是有必要提醒你,”太後說到這裏頓了頓。
宸貴妃聽了心裏一沉,什麼叫不無辜?什麼叫咎由自取?難道太後還以為是夏南風先做錯了事,才會被夏北荷、夏東湘算計?這偏心也是偏到天邊兒了。
宸貴妃心中不滿,卻到底不好直接跟太後嗆聲,隻好說:“請太後明示!”
“哀家知道皇帝寵愛你,對六丫頭也是愛屋及烏,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給你們娘倆,可是貴妃,你捫心自問,皇帝這樣做,當真對你和六丫頭好麼?”
宸貴妃低著頭沒有說話。她自然明白,太後把她叫來慈寧宮說這些話,少不了有賢妃和夏北荷在背後挑唆,太後這是在明著敲打她!
見宸貴妃不開口,太後又升起一股怒氣,“貴妃,哀家以往是不想惹得皇帝不高興,才對你和六丫頭的所作所為睜隻眼閉隻眼。隻是如今,有些事哀家卻不能不管。
皇帝三天兩頭給你和六丫頭送好東西,賞賜如流水一樣,就連來自西辰國和南詔國的進貢之物,皇帝也幾乎一樣不落地賞給了你們娘倆。
皇帝這樣做,置哀家於何地?置皇後於何地?置後宮諸嬪妃於何地?又置其餘的皇子公主,還有置太子於何地?
皇帝身為父親,競偏心至此!而你身為貴妃,不僅不勸誡著皇帝,還與六丫頭仗持皇帝的寵愛為所欲為!
依哀家看,六丫頭此次的禍事,也非全是三丫頭之過,完全是你們娘倆自找的!
倘若你們娘倆不霸占皇帝的寵愛,能夠讓皇帝雨露均沾,對所有皇子公主一碗水端平,想來三丫頭也不會嫉恨六丫頭!”
“皇祖母此話差矣!”夏南風正好進殿,一字不落地聽完太後的話,當即大聲反駁。
看見夏南風,太後的臉色更加不虞,發難道,“何人守著殿門?六丫頭進來竟不通傳,成何體統!”
夏南風上前,向太後行了一禮,“皇祖母恕罪!孫女已有半個多月未見皇祖母,心中甚是想念,這才等不及宮婢通報擅自進來!想必皇祖母不會怪罪!”
太後本來想發脾氣,但是夏南風的話一下子就把她那口怒氣堵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