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陷再次醒來時是在白色的病床上,透明的輸液管從掛在床頭的滴瓶中延伸出來,連接著他的手腕。
滴管中的液體像被放慢了幾倍一滴一滴的落下,似劈頭蓋臉砸下來的字。
腦袋裏白色背景還偶爾閃爍著扭曲的黑字。
“阿陷,喜歡你的洋娃娃嗎?”
沈陷煩躁地揉了揉山根,企圖把這句話從腦袋裏趕出去。
它像一句詛咒,黏住了他,使他陷進了一個怪圈。
“啊,病人醒了!”一個拿著數據記錄表的小護士進來,驚喜的叫喊著。
沈陷飄飛的思緒被這呼喊聲攪亂,他坐起來望向門口。
兩名身著黑色製服的警察走了進來,警帽規整地戴在頭上,麵容鄭重嚴肅。
一年長,一年輕。
皮鞋有規律地踏在潔淨的地板上,“啪嗒啪嗒”的聲音讓沈陷的心顫了顫。
病房裏彌漫著升騰起緊張的氛圍。
小護士被請出了病房。
沈陷看著警察不知所雲。
酒吧,藍花,男人,病房,警察……
心裏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警察先是詢問沈陷的身體狀況,沈陷回答一切安好。
他們又問沈陷現在是否完全清醒,沈陷點頭稱是。
就在沈陷逐漸放鬆下來時,警察才切入正題。
“你還記得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嗎?”
“前天晚上?”沈陷疑惑。
“就是你在——酒吧喝酒的那天晚上。”
沈陷仔細回想著,他剛醒不久,腦袋還有些脹脹的,想事情時更是感到陣陣鈍痛。
半晌,他才開口回答:“我一個人喝酒,有個男人給我了朵藍玫瑰,那玫瑰花上有東西,再後來——再後來我就昏過去了,後麵發生的事情不太清楚。”
年長警察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
“你們在包間裏發生的事情,你有印象嗎?”
“什麼包間?”沈陷蹙眉,指腹猛地收緊攥住了被子,一下子警惕起來。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腰不酸,腿不痛,這才鬆了口氣,視線再次聚焦在警察身上。
年長警察看青年淡色的眼眸裏盛滿憂慮,臉上的迷茫不似作假,便合上了記錄本,開口解釋。
“你中了一種效果極特殊的吸入性麻醉藥物。”
“它的藥效可以瞬時使你的意識喪失,但肢體卻不會陷入麻痹狀態。”
“我們在那朵藍玫瑰上檢測出了這種藥物,下次不要一個人去酒吧了,危險。”
這種麻藥沈陷之前聽說過,類似毒品,強奸性犯罪的產物。
因為肢體神經並不會被麻痹,做事時該有的痙攣高潮一樣都不會少。
能給侵犯者極大的快感,無論身心。
沈陷的心微沉,之前新聞報道時,他還不以為意。
沒想到如今自己卻著了道。
而且那男人一副促狹狐狸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眼神浮動:“那我——”
警察理解了他的意思,搖搖頭:“沒有。”
“他那個男人呢,你們抓到了嗎?”
“他死了。”
“死了?”沈陷訝異。
“死狀淒慘,殺人的絕對是個變態!”小警察憤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