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聽估計、大概、可能,我要聽肯定答複!肯定!如果沒有肯定情報就不要和我也許大概這種詞,在戰場上不存在這種字!”
徐康宏完氣勢洶洶地就打算親自下場去找人。
結果被旁邊的兩位領導給好歹勸了下來。
那位隊長礙於他的職位,最終被逼無奈之下隻能又打撈了一個星期。
直到半個月後,打撈隊和搜救隊終於開始撤離了。
哪怕徐康宏不願意,但畢竟已經半個多月了,不可能把全市的人力和物力資源全部浪費在這裏。
除了最後留下了幾個人還在打撈搜救外,其他大部分已經全都撤走了。
看著那孤零零的一艘船和一個潛水員還在不斷的入水和出水,徐康宏茫茫然地站在路邊。
初秋的傍晚,暮色漸漸降臨。
鹹濕的海風細細吹過。
汽車的所有零件和殘骸大部分都已經找到了。
唯獨依舊沒有找到宴九的屍體。
哪怕散碎的肢節都沒有。
他多希望宴九和上次一樣,其實這是她的騙局。
但他知道,這不可能。
六個士兵親眼看見她跟著那輛車一起墜了海,而且在墜海時車子還在礁石上翻滾著被砸了兩下,人就在裏麵,被砸了那麼兩下不死也傷。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手上還帶著手銬!
在被砸傷的情況下,雙手沒有辦法活動,根本沒辦法自救!
這丫頭……
真的凶多吉少了。
在有了一瞬的認知時,那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他的精神。
無力和頹然讓他在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眼睛都紅了。
比之前那次在碼頭上還要讓他崩潰。
因為那次他還能幻想,或許臭子隻是失蹤了。
但這次……
他連幻想都被剝奪了。
他之前還在苦惱宴九進了監獄,三年後出來該怎麼辦?
還有,她要帶著那個沒見過麵的臭子來到他麵前,他這個如師如父要用什麼表情來麵對?
甚至他胡思亂想地都已經開始在想他們兩個人的孩子生下來取什麼名字了,將來退休了他就含飴弄孫好了。
可到頭來,什麼三年後,什麼見麵,什麼含飴弄孫全都沒了。
全都在這一場爆炸中徹底湮滅了。
徐康宏坐在秋風裏,這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晚上的海風比白的要涼很多。
此時海裏,那六名士兵一直堅持在搜救。
甚至親自船上潛水服搜救。
他們的命可以是宴九救的,他們得去找!
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去找,都始終找不到。
看著他們的團長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路麵上,一個五十歲的男人,這會兒整個人在夜色的浸染下佝著背,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看上去頹了整整十歲。
這一幕讓那幾個剛從水裏冒頭的士兵不由得重新深吸了口氣,再次沉了下去。
就這樣連續折騰了兩後,站在路邊地徐康宏終於開口了。
他幾沒吃沒睡,每隻喝點水,聲音嘶啞得不像話,“算了,別找了。”
這話讓在場的那幾名士兵禁不住愣了下。
隨後他們就道:“別啊團長,再找找吧。”
“我們可以再擴大點範圍,不定就能找到了。”
“是啊,再擴大點範圍,可能就真的找到了。”
徐康宏看著他們那一張張青澀的臉。
心裏很清楚,他們隻是給了自己一個善意的謊言而已。
宴九找不到了。
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吧,回去吧。”
完他就率先上了車。
那六名士兵不由得對視了一番後,又看了一眼那平靜的海麵,神色凝重地脫下了潛水服怕了上去,跟著徐康宏一同離去。
他們的一離開後,路邊空空蕩蕩,一切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