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火淼不解，他完全無法看清事情的全貌。
就在這時，蔣惢的目光再次拋向了他，雖然麵無表情，但火淼似乎能透過眼睛看到一張封存於記憶角落中的笑顏。
“為何道歉，好像你錯了似的。”她邊說著，邊向蔣鬱香靠近。
皮鞋踩踏地板的咚咚聲扣著火淼的心弦，他注視著蔣惢優雅的身姿與自己擦肩而過，然後撇開自己，半蹲在校長身前。
“我真失望……”她的身影背對著火淼，讓火淼無法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等待了這麼久，我真期待你的第一句話不會是對不起。”
“對不起……”蔣鬱香的語氣出奇的無力。
蔣惢沉默著，回頭輕瞥了一眼火淼，然後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探出，摸上了校長的腿。
指甲摩挲絲襪的沙沙聲，成了屋子裏唯一的聲音，似乎還算祥和。
手遊走在校長的腿上，然後在一處停下，緊接著
“刺啦——！”響起一聲不協調的撕裂聲。
套在校長右腿上的絲襪被撕開一條長縫，隻留幾條崩壞的細線，她的腿上像是張開了一張大口，露出了藏於其下吹彈可破的嫩膚——和觸目驚心的傷痕。
這些傷痕有新有舊，有大有小，有些像是被鈍器擊打，有些像是被利器劃傷，有些是人的齒痕。
蔣惢又看了一眼火淼。
校長則麵色難堪的躲著火淼的視線。
瘦細的手臂窘迫的擋在大腿上，似乎是想遮蓋這些不願示人的傷疤。
“別……”她徒勞的拉著破開的絲襪，想把破碎的東西再縫合。
“別這樣……”
火淼沒明白她的意思，他不知道是指不讓自己看，還是不讓蔣惢撕。
但他確實瞪直了眼，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也太讓人心生惻隱，難以挪開視線。
就在他專心致誌時，蔣惢說道：“你還真是沒變，把刀護在懷裏。”
校長連反駁也不再反駁，不出言語的挪開視線，手仍徒勞無功的遮在腿上。
“我還以為，他給你的東西你很自豪。”蔣惢說著，手又扣在另一隻腿上。“為什麼不展示給人們看看？”
“刺啦——”
一條更大的破口在另一條腿上綻開，傷痕也同樣遍布這條腿。
火淼咽了下唾沫，感到身體僵硬。
一方麵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展開讓他驚的身子發僵，另一方麵是因為硬。
他對上校長渴求幫助的眼神，他還是難以對這種眼神有抵抗。
“是不是過分了點？”
“火淼。”蔣惢頭也不回地說。“你現在還喜歡聽故事嗎？”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火淼嚇了一跳，這個陌生的女子竟清楚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乃至於他都沒聽到對方後麵說的啥。
伴隨著火淼的一陣沉默，蔣惢的眼中綴滿憂傷。
看來確實不記得我了……
但是沒關係。回憶可以追尋，也可以再創造。
現在，希望你還能像那般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