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晚上回到家裏,淩夏先洗了個澡,望了望牆邊的一箱泡麵,準備晚上吃泡麵。一到周末,淩夏大多數都是泡麵大宴,他很少到他舅家吃飯,隻是有時到他爺家吃。

正當淩夏準備泡麵時,淩爺來了。淩夏的爺爺住在山穀裏,養了許多羊和兩頭牛,而淩夏家住在山穀口邊上,兩家有點距離。從前,淩母指定淩夏周末要到淩爺家吃的,可山高皇帝遠,淩夏根本沒聽,把淩母的話當作了耳旁風,而他自己另起爐灶,自己動手,自力更生,不想到爺家去。這有兩個原因,一是那時還有點小,而去淩爺家要經過幾個墳墓,晚上時淩夏不敢走,心裏發怵,留下了陰影。二是因為淩夏見爺奶都老了,家裏的活多,也不想讓他們再為自己操心,隻是沒事時去爺家看看他們,幫他們幹點活。雖然,淩夏這麼想,可淩爺淩奶卻擔心淩夏在學校吃不好,每次周末回家,淩奶都會給淩夏弄一些好吃的。

“夏,你中午到哪去了?中午你奶燉了雞,我來叫你,看你不在家。”淩爺關心地問道。

“我跟同學出去玩了。”淩夏看著一身樸素的爺爺說。

淩爺穿著灰色衣服,有點駝背,身體很消瘦,滿臉的皺紋,如山川起伏。他走起路來很快,逗貓逗狗和吸煙是他最大的樂趣。

“玩可以,但別跟別人鬼混,上網、打架、吸煙喝酒都不行。你父母在外打工供你和你弟上學不容易,你要好好學習……”淩爺又開始淳淳教導淩夏。平時不善言語的淩爺,把肚子裏僅有的一點墨水,全撒在了淩夏身上,希望他們老淩家能出個大學生。

因為淩夏從小長的就白,加之內向,很少跟那些滿地打滾的小孩混,村裏的人都說淩夏長的秀氣,一看就是個讀書的料,將來肯定有出息。每每聽到這些話,淩爺就高興地合不攏嘴。他這輩子最大遺憾就是沒能讓他的子女上更多的學。而如今他有一個書生樣的孫子,這讓他非常的高興,這也讓他對淩夏更加愛護。小時候淩夏就跟著他們生活,淩爺也就成了淩夏的成長導師……

現在,每周末回家淩奶都會燉雞或排骨給淩夏補補。以前,淩爺聽別人說多吃動物的腦子可以補腦,人會變聰明,於是,那一段時間,每次吃雞,淩爺都會把唯一的雞頭留給淩夏。這還不止,淩爺也會經常到村裏的小賣部買豬頭給淩夏吃。幾次過後,淩夏對動物的腦袋就產生了過敏,每次看到動物的腦袋就想吐。

淩夏忍受不了淩爺的厚愛,私下跟淩奶說,吃多了豬腦子自己會被同化的。淩奶不知道同化是什麼意思,以為淩夏的腦袋會變成豬腦子,就跟淩爺說了。從那以後,淩爺就再也沒有讓淩夏吃腦子了。

淩夏跟著淩爺來到爺家,淩爺家是由三間泥瓦房和一間羊圈組成。一進門,首先見到的是櫃台,櫃台上放著一台電視機,櫃台的左下方,放著一張四方的大桌子,大桌子下麵放著小桌子。再左邊,是用竹子隔離成的一間臥室,臥室裏堆著稻穀,還放了一張床,泥土牆上各種袋子。正門的兩邊,分別放著一個櫃子,一個是菜櫃子,一個放衣物和雜物的。櫃台的右邊是燒飯的灶台,再右邊是用泥土牆隔離的一間房子,因為,淩爺擔心他心愛的牛被別人偷,所以這一間就是牛的臥室,它們也像人一樣從正門走。

淩奶見到淩夏來了很高興,淩夏坐在灶台邊,給淩奶燒火。晚上吃飯時給淩奶給淩夏盛了滿滿一碗雞,淩夏感覺好久沒有嚐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一碗雞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吃過晚飯,淩夏坐了一會兒,見到屋外一片銀輝,月亮已經升的很高了,就跟爺奶說了一聲就跑了出去。淩爺本來要送淩夏的,但淩夏想到爺爺累了一天了就沒讓淩爺送他。

淩夏小跑著衝進月色裏,柔和的月光,裹著寂靜的山穀。朦朧的月似在述說著一個古老而美麗的傳奇;又像像一個溫柔的母親,此時正在為他的孩子講述一個美麗的童話……

臨近墓地時,也許是以前留下了心裏陰影,走到這裏時,淩夏不知不覺地心跳加快,繼而加快了腳步。也許這是對死亡的敬畏吧!

淩夏踏著月光回到了家裏,他並沒有急著開門進屋,而是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欣賞月色。遠處不時傳來一兩聲犬吠,然後,全村的狗都跟著叫了起來,那是因為晚歸的莊稼人。

現在,村裏的家家戶戶都有了電視機,每當月色降臨,整個山穀便寂靜了下來,在淩夏的記憶裏每當這個時候,許多村裏人都會聚在池塘邊聊天,特別是夏天。而現在,這樣的日子隻會在停電的時候出現了。現在還有誰像我一樣在欣賞你呢?淩夏望著皎潔的月想,不知道這是你的孤獨還是我的孤獨。你獨守著整個夜空,而我獨處著整個空樓,我們都是一樣的存在……

晚風瑟瑟,有點微冷。淩夏進了屋,打開手機看到有兩條未讀信息。一條是歐陽溪發的,另一條是蘇影發的。歐陽溪的信息內容是:今天,謝謝了。淩夏回了一句:不客氣!

最後歐陽溪也沒回信息。此時的她正躺在床上,抱怨著淩夏,這麼久才回信,哼!還三個字,氣死我啦。臭淩夏、死淩夏、冷血動物……哼!

蘇影發的信息是:哥!你在幹嘛呢?在家急死我了,電視全是新聞,太氣人了。

淩夏笑著回了一句:我剛才有事,沒看到信息,你別生氣啊。

過了一會兒,蘇影回了短息,說:“別打擾我看電視,你等著,明天到校再說。”

淩夏看了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回了一句:知道了。

淩夏走到自己的臥室,在書桌上鋪上宣紙,蘸墨揮筆,漸漸地寫出了感覺。深夜,蟲吟清脆,宛若天籟之音。橘黃色的燈光下,淩夏輕輕一撇,寫完最後一個字,停下手中的筆,氣息悠長。望著宣紙上的字,他滿意的放下了筆。隻要在家,練字就是淩夏每晚的必修課。這也是他宣泄感情的一種方式,不管是喜還是憂,他都會用他的筆來抒發自己的感情。

第二天清晨,淩夏從手機鈴聲中醒來。

“喂。”淩夏閉著眼接了電話。

“小夏,還睡呢?上午有事嗎?到學校來。”吳雲坤的聲音傳來。

“幹嘛啊?”

“有事,反正你上午跟孟海一起來學校就行了。”

“好,搞得還挺神秘的。”淩夏說。

“掛了,又浪費我話費。”

淩夏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伸開雙臂,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快速起床,洗漱過後,喝了一瓶牛奶。等收拾好後淩夏就出了門。向著孟海他姥家走去。來到孟海他姥家。此時,孟海還躺在床上。

“你真夠懶的,還沒有起來。”淩夏說,“楊燁打電話給你了嗎?”

“就準備起來。”孟海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打了。”

“那我回家等你。”淩夏說。

“好。”孟海又問:“你吃飯了嗎?要不在我姥家吃吧?”

“不用了。”淩夏笑道。

“好吧。”

淩夏剛走出門,孟海他姥就從廚房裏出來了,見到淩夏要走,急著叫到:“小夏子,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早上在這吃,家裏也沒什麼好菜,喝點稀飯。”

“不了,小奶,我已經吃過了。”淩夏笑道。

“又沒什麼好菜,我快燒好了,你跟小海一塊吃。”

“不了,小奶,我吃過了。”說著,淩夏就飛快地離開了,身後傳來孟海他姥的責備聲。

“這孩子……”

淩夏跑回家,見沒什麼事就上了QQ。見到蘇影給他留了一條信息:哥,我在你空間裏,似乎發現了一點小秘密哦,嘻嘻!

淩夏很疑惑,自己的空間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啊?轉念一想,回複到:親愛的、漂亮的、善良的妹妹,這個秘密隻有你知我知,你要替哥保密好,好處多多。

淩夏還真怕蘇影有事沒事給他整出一大堆秘密,縱深聯想可是她的強項。

過了一會兒,孟海來了。兩人騎著自行車沿著土路,一前一後地騎著。

此時,太陽已經爬了起來,路邊的綠草上的露珠散發著光芒,一閃一閃的。清晨的空氣,幹淨、清爽,讓人感到心情愉悅,精神充沛。

到了水泥路。淩夏想起了以前與孟海賽車的情景就停下了車子,微笑地看著孟海。那意思就是在說,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