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古代諸子論育才及其教育心理研究(2)(2 / 3)

2.熱愛學生、關心學生是教師更為重要的道德品質和心理品質

孔子熱愛學生的出發點是“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子罕》)。見於此,他對學生的愛則充分表現在他全力以赴通過智育和德育過程,把他們培養成德才兼備的人才。而要達到這種目的,還必須從政治和生活各方麵關心學生,使學生從老師的身上能夠感到溫暖而有心學習,有誌成才。孔子正是基於這種思想認識,在當學生公冶長受到政治誣陷,“雖在縲絏之中”(《公冶長》),身處逆境時,便“以其子(女)妻之”,積極地支持學生,使學生出獄後能更加勤奮地學習。“伯牛有疾”,孔子親去探視,這不僅對伯牛本身是莫大的安慰,而且對所有的學生是一次生動的教育,從而更加密切了師生關係,盡“悅子之道”,學生們非常樂於向孔子學習。正因為如此,師愛生,生尊師,師生猶如父子,正如孔子自己說的。“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先師》)。正是孔子具備了這種崇高的道德品質和心理品質,從內心深處,愛生如子,所以在他的一生裏,不僅教學成績很突出,有“弟子三千,賢人七十”,而且在他死後,親密無間的師生關係達到了“如喪考妣”的程度,“弟子三千皆服喪三年”,“哭各複盡哀”,“子貢廬於塚上,凡六年”(《史記·孔子世家》)。這不能不說是孔子成功的教育所使然。

用發展的眼光看孔子

(1)孔子育才的教學心理學思想是豐富的,也是可貴的,堪稱古代教學心理學的鼻祖。他的這種思想不僅有其積極的現實意義,還有深遠的曆史意義。因此,我們在這門學科的研究中,則無須言必稱希臘,應當相信自己,要認真挖掘我們的曆史遺產。當然,不可否認,孔子教學心理的思想並未擺脫時代和階級的局限,而實際上都是在為維護當時的社會秩序服務的,因而封建性的糟粕是大量存在的。但是教學論或教學心理理論畢竟是屬於認識範疇的,它所反映和運用的仍然是方法論的問題,隻要去其糟粕之後,精華還是大有可取之處的。

(2)孔子育才的教學心理學的思想,可以說都是從教學實踐中產生的,他的方法論雖帶有一定的經驗主義,但大都屬於唯物主義的思想體係,特別像“觀察”“內省”等心理方法,不能不說是一種科學的方法,因而更值得研究和提高它。

(3)我們的時代是科學的時代,又有馬列主義思想作指南,因而我們對孔子教學心理思想的研究,就不能停留在孔子的認識水平上,也沒有理由去指責他。現在的主要問題是,第一,繼續肅清學術領域裏的“左”的流毒,恢複孔子的本來麵目;第二,必須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地進行考證,整理孔子留給我們的教育理論財富,以充實我們的文化庫存。

三、孔子育才的德育心理思想

春秋末期是我國曆史上學術進入爭鳴的活躍時期,在爭鳴著的各個學派裏,都程度不同地觸及到了社會的改革(實際是改良,下同)和人的關係的調節問題。作為儒家的開山祖師孔子,他目睹現狀,撫今思昔,更比別人清楚人的“關係史”的演變——“上古競於道德,中古遂於智謀(權變),當今爭於力氣。”(《韓非子·五蠹》)事實又證明,“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贍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悅而誠服也”(《孟子·公孫醜》)。所以,孔子下決心改革社會。變“力服”為“德服”,調節人的關係。而這種改革和調節工作的進行,關鍵在人,而人又是“無德不貴”的,有德可以“化育萬物”。有德可使“天下親之”(《管子》)。孔子指出,聖人之所以高貴,就因為他“有天德,有地德,有人德”(《禮記·四代》)。他能以德感人,所以,他要求政治家要“為政以德”(《論語·為政》以下隻注篇名)。凡為吏者,都要“樹德”(《韓非子·外儲》);教育家更要“道(導)之以德”(《為政》);各行各業的人都要講道德,因為人對人所稱道的是“德”而不是“力”,即孔子說的“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憲問》)。由此可見,孔子是非常重視德育(包括社會道德和個人品德),他在《論語》一書裏,論述以道德、作風、行為、品質和德行為內容的“德”,就有35處,還有表麵上講“道”而實質上論“德”的地方也不少,像“就有道而正焉”的“道”就是。其他散見於《國語》《左傳》《墨子》《孟子》《莊子》《荀子》《韓非子》《大戴禮記》《禮記》《韓詩外傳》《說苑》《新序》《史記》等書,孔子論“德”的地方,據不完全統計也有八、九十處,處處都闡明“德”對“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重要作用,處處都講述“有梏(大)德行,四國順之”(《詩經·大雅·抑》)的特殊意義。當然孔子的“德”的內涵及其用意是有正、有誤、有粗、有精的。不過,作為曆史遺產,隻要不是“兼收並蓄”而是“去粗取精”地繼承是完全可以為現實服務的。拙文本著這個精神,將論證孔子德育心理思想的三個方麵的內容。

以共同的社會心理要求講“仁”

論“禮”為理論基礎指導生活

實踐改變社會風氣的道德觀

公元前594年,魯國實行了“初稅畝”土地的私有製,開始動搖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詩經·小雅·北山》)的“大一統”的壟斷局麵。生產力的發展影響生產關係的改變,經濟基礎的變動引起政治局勢的混亂:“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孟子·滕文公》),傷天理,“亂人倫”(《微子》),後患無窮。據(《史記》)載:“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勝數”。社會秩序一片混亂:“季康子患盜”(同上);陳國役人相命,各殺其長(《左襄二十三年》),加之“年饑、用不足”(《顏淵》),人與人之間都是唯利是圖:當官的隻想“何以利吾家”,為民的隻想“何以利吾身”,因此,“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孟子·梁惠王》)!孔子,作為偉大的思想家,他從長遠的利益出發,考慮到要使社會風氣得到根本好轉,最重要的是改變人與人的關係。那麼,用什麼力量才能使人的關係得到改變呢?如前所述,德育是基本的,“以德服人者王”(《孟子·公孫醜》),要施“仁政”,要行“王權”,“在社會普遍混亂的狀態中,王權是進步的因素,這一點是十分清楚的”(《馬克思全集》第20卷)。因為“王權”的力量源泉在於“德”,那麼德,又是什麼樣的一種東西呢?在孔子的思想裏,“仁”便是“德”的形象化,因為“仁者,人也”,“仁,德也”,所以,“仁”就是“愛之理,心之德也”(《論語集注》)。“仁者愛人”,愛人就是最高尚的道德。另據《說文解字》釋:“仁,親也;從人從二”;阮元在他的《研經室》裏又解:“仁,從人從二”,即反映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這就再清楚不過地說明了仁者能“愛人”,仁者能“克己”,仁者能“推己及人”,這是非常好的品德。因此,“仁”就應當成為個人修養的道德標準。孔子為使學生認識道德概念掌握標準以之形成道德觀念,付諸行動且能“一以貫之”(《裏仁》),便把他的“仁”具體化為下述的道德內容:

(1)“忠”——孔子指出“忠有九知,知忠必知中,知中必知恕,知恕必知外,知外必知德……”(《禮記·小辨》)。所以他說:“忠,德之正也”(《大戴禮記》),在一切道德行為中,忠是最重要的。因此,他要求學生無論對待任何人,都要以誠相見,出自“中心”,最好能達到“盡己”的程度,即“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雍也》)的理想。

(2)“恕”——“如心為恕”(《論語集注》)。孔子要求學生,每言每行,都要“推己及人”(同上),決不要把“我不欲入之加諸我”的事情又“加諸人”(均見《公冶長》)。要“將心比心”,這樣就會使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少。因此孔子嚴肅地指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顏淵》)這是很重要的道德信條,必須嚴格遵守。

(3)“恭”——孔子主張“居處恭”,“恭則不侮”(《陽貨》)。這雖是消極的,但對人尊敬,總還是有好處的。如果大家都能“恭而有禮”,久而久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子·離婁》),互相敬重,社會風氣就會改變。所以孔子又說:“溫溫恭人,惟德之基”,“是故君子不自大其事,不自尚其功……雖自卑而民敬尊之”(《禮記·表記》),這樣一來,人們之間的感情自會日趨和諧。

(4)“寬”——對人要寬厚,特別是當領導的。孔子說:“居上不寬……吾何以觀之哉。”(《裏仁》)群眾對你敬而遠之,這是很危險的。何況“德不孤,必有鄰”(《裏仁》),“寬則得眾”(《陽貨》),寬以待人,既能密切群眾關係又有利於工作,如此兩全其美,吾人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