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門下聚集了許多人,大多是聞風而來的百姓,也有不少朝廷的官員和本身在此守城門的禁衛軍。
見到舒悅凝來,他們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讓舒悅凝過去,緩緩登上了城樓。城樓外麵,是無數的叛軍,城門裏麵,是無數等著看好戲的臣民。
趙廷尉見到她,立刻也跟著上了城樓,大聲說道:“郡主,襄陽王乃是先帝的皇子,是我大商的皇族,陛下駕崩,又未留下任何子嗣,襄陽王本該登基為帝!如今,他率眾而來,不過是為了清君側,除妖女,你為何將他視為叛軍,拒之門外?”
趙廷尉話落,不等舒悅凝發話,立刻有人齊聲道:“打開城門,迎回襄陽王!打開城門,迎回襄陽王!”
這一聲勝過一聲的高呼,令舒悅凝明白,趙廷尉此舉本意並非是為了強行打開城門,而是為了動搖民心。
若眾人都認為襄陽王比起她更有資格管理天下,自然無人再堅持守城,這城門也就不攻自破了!
舒悅凝先是不語,冷眼看著他們鬧,待朝中大部分官員到齊了,她方才拿出聖旨,開口道:“這是先皇的聖旨,聖旨中言明襄陽王乃是太後與一名禁衛軍私通後生下的孽種,根本不是皇家血脈,不得掌握朝政大權!”說完,舒悅凝將聖旨遞給喬順:“大人侍奉過先皇,請大人驗明此聖旨的真偽!”
喬順接過聖旨端詳一番:“這聖旨確實是真的!”
待喬順說完,底下吵鬧的人都安靜下來,尤其是趙廷尉雙眼珠子差點沒有掉出來。
舒悅凝見狀冷笑,看來他隻是受了襄陽王的蠱惑,卻並不得襄陽王的信任,在鬧事之前,竟然不知襄陽王的底細。
隨著一聲高呼‘劉公公到了’,今上身邊的大總管劉公公緩緩登上了城門,先是對著舒悅凝行了個禮,道:“郡主,老奴來遲,讓郡主受驚了!”
舒悅凝點點頭:“劉公公,今日請你來,是想請你做個證,陛下是否向你提及襄陽王的身世?”
劉公公大聲道:“是!陛下在被卞戶挾持之前確實告訴過老奴,說襄陽王乃是太後與他人私通剩下的孽子,望老奴轉告郡主萬萬不可重用他,且同樣不可偏信太後之言!”
舒悅凝滿意,拿出密信:“劉公公你看看,這是否是陛下命你給我的密信?”
劉公公將信展開,看了一遍:“是,陛下寫信時老奴就在旁邊,很肯定就是它。”
舒悅凝笑起來,將信遞給喬順:“請各位大人過目!”
喬順看後,又傳給其他人看,而後紛紛議論道:“原來襄陽王不是先皇的骨血!”
“難怪先皇不將皇位傳給他這個嫡長子,而傳給陛下這個嫡次子,原來他不是皇家血脈!”
“這麼說來,襄陽王實在是居心叵測,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誅之。”
……
眼看輿論被自己掌握,舒悅凝連忙示意上官仕,上官仕帶頭高呼道:“襄陽王並非皇家血脈,亂臣賊子的,人人得而誅之!”
他喊完,其他守城的禁衛軍立刻高呼道:“襄陽王並非皇家血脈,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人人得而誅之!”
這高亢而整齊的聲音好似蓋過了天地,一時間,眾人心潮澎湃起來,就連在城門外的叛軍將士也受到了感染,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事情,就算解決了。
舒悅凝緩緩向著城樓下麵走去,至於趙廷尉等人,她已經無心理會,自然會有監管天下刑獄的喬順去料理她。
眼看她要離開城門,後麵有武將跟了上來:“郡主,且留步!”
舒悅凝駐足:“將軍有事?”
“末將以為,既然太後不守婦德,便不配為太後,何不如將她押到城樓上,逼迫襄陽王就範?”
乍聽此言,舒悅凝笑了起來:“你以為,他會在乎?再說,用這樣的招數取勝,我們與他又有何異?”
那武將一愣,臉脹得通紅:“末將以為,兵家無常法,隻要能獲勝,又有什麼不可?”
“她還是太後,是今上的生母!何況,襄陽王根本不會在乎!”說著,舒悅凝拍了拍那武將的肩膀,兀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