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太久,沒有等到舒悅凝回答,慕容子墨的笑臉漸漸淡了下去:“你不願意?”

舒悅凝垂頭不語。

他徹底沉了臉:“為什麼不願意?是不相信我,還是舍不得京城的一切?”

舒悅凝還是不說話。

慕容子墨焦躁起來,放開她的手,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去,可是焦灼的心並未因為這口涼茶而降溫,他看了舒悅凝兩眼,煩躁的踱步:“你到底想什麼?”

這回,舒悅凝總算是有反應了:“你說呢?”

他一愣:“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不是很能幹,什麼都能做出設想,怎麼就設想不了我的心思!”說著,舒悅凝起身,走向門口。

慕容子墨呆呆的看著她,直到她下樓,他方才意識到,她這是在生他的氣!

他想追下去,可是此時樓下已經有其他顧客,依照他現下的身份,根本不能暴露在人前。

舒悅凝坐到馬車裏,想起慕容子墨說的話,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慕容子墨要帶她走,談何容易!

上官仕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趕車,多次回頭,可惜車簾子阻隔了他的視線,他無法得知舒悅凝的表情。

馬車,終於在側宮門停下,舒悅凝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上官仕趁機道:“郡主,你作何打算?”

她看向上官仕:“他的打算你早就知道?”

“末將也是近日才知道的!按理,末將早不是他的暗人,自然不用幫他,可末將以為郡主既然不想走那條路,何不如跟他走!起碼,郡主不用擔心孩子的安危!”

“你以為?嗬……他也以為!你們每個人都太自以為是了!”

聞言,上官仕道:“末將擅自做主,請郡主責罰!”

“罷了,這事也怪不著你……”不等舒悅凝說完,她立刻閉了嘴,因為桑寧遠正從宮門裏走出,緩緩走到她麵前。

“凝兒,你怎麼如此頑皮?懷著身孕,局勢又不穩定,你竟然敢私自出宮!”桑寧遠到。

“與你有什麼關係?”舒悅凝直接到。

桑寧遠一怔,臉色立時變得不好看。

“以後,還請你和我保持距離,像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還有,管好你自己的女人,若她敢再找我麻煩,我一定不會饒她!”說著,舒悅凝疾步走向宮門。

桑寧遠倒也沒有追上來,卻用殺人的目光盯著上官仕。

上官仕感受到了他的敵意,卻絲毫不受影響,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往前走。

兩人走了很遠,再也看不到桑寧遠,舒悅凝方才開口:“他以為與我有私情的人是你!”

上官仕笑一下,舒悅凝本以為他不會說話,豈料,他卻一本正經道:“這是末將的榮幸!”

舒悅凝一愣:“上官仕,你近來變化可真大!萬素素到底是怎麼教導你的?”

上官仕不接話,問:“郡主,你是不是沒有答應他?”

舒悅凝點了點頭。

“為什麼?”上官仕不解。

“你說呢?”

“末將以為,郡主心裏是有他的,且郡主並不想做掌握大權的太後,也並不在乎忠君二字……末將,實在猜不出原因!”

“確實,你說得都對,我心裏有他,不想做太後,也並不在乎什麼忠還是奸,再說,死掉的陛下不值得我忠誠!”

“那郡主為何不願意與他一起離開?”

“誰說我不願意離開?”舒悅凝反問。

上官仕一怔:“郡主你……”

“我們自認為今日出宮十分保密,可是這才不過一個時辰,桑寧遠就收到了消息來尋我了,若我跟著他一起離開京城,焉知桑寧遠不會察覺?”說到此,舒悅凝抬首看向蔚藍的天空:“他必須得先回去,至於我,我自會想辦法脫身!若我們一起走,誰也走不了,恐怕還會拖累他!他現下於大商來說已經是反賊,若被抓住必死無疑!”

“郡主的顧慮,是否告訴他了?”

“我為什麼要跟他說?他的心思,曆來不跟我說,就連這次這麼大的事情,他都從未與我商量過!難得有機會,讓他著急一下,我何樂而不為?也讓他嚐嚐,我在京城裏苦等他消息數月的心情!”

上官仕的眼睛圓睜,像是白天見鬼一般看著舒悅凝,滿臉的不可思議。

見狀,舒悅凝問道:“是不是女人小氣又心腸歹毒?”

“末將、末將不敢!”

“咱們是朋友,所以我要奉勸你,千萬不要得罪素素,若是得罪她了,指不定哪天她一個氣不過,就下藥把你給放倒了!”

上官仕搖頭:“素素她將我看得很重要,她不會的!”

舒悅凝笑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現下,也將慕容子墨看得很重要,可是,我照樣咽不下這口氣!”

上官仕聞言,深深的打了一個冷戰。

舒悅凝哈哈笑了起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是不是害怕了?”

上官仕見她笑得像個孩子,嘴角也跟著翹了起來:“郡主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

舒悅凝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