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世子這三個字,令他們恢複了理智,分開彼此,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警覺。

慕容子墨躲回寢殿內間,舒悅凝則走到正殿與他見麵。

桑寧遠進到正殿中,神色不善。

“你找我有事?”舒悅凝問,客氣話都沒有一句。

桑寧遠笑了一下,嘴角苦澀:“時至今日,我終於相信,你不再屬於我!”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突兀,饒是舒悅凝再鎮定,也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沉默片刻,忽聽他又道:“我已經下令抓捕上官仕了!”這一句的口氣與前一句全然不同,冰冷而殘酷。

舒悅凝倏忽站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他意圖叛逃到反賊慕容子墨的帳下,其罪該誅!”

舒悅凝如被人當頭棒喝,大腦一片空白,半響,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有什麼證據?若無證據你就抓人,便是在陷害忠良,縱使你身份特殊,我也絕不會饒你!”

“證據?我當然有!不僅有物證,我還有人證,怎麼樣,你要見見嗎?”

舒悅凝的第一反應是中山王出賣了她,可是轉念一想,中山王並不知道上官仕要和她離開這裏的事情。她強迫自己鎮定,重新在上位坐下,冷笑道:“當然要見!上官仕好歹是朝廷重臣,豈能容你說抓就抓?”

“來人呀,將等在門口的上官夫人請進來!”

上官夫人?舒悅凝的雙手緊緊握住,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這個上官夫人,是她所想的那個上官夫人嗎?

可是,萬素素怎麼會背叛上官仕,怎麼會呢?

舒悅凝不願意相信,直到萬素素走到她麵前,她依舊希望一切隻是桑寧遠的計策。

萬素素恭恭敬敬對桑寧遠行了個禮,並不理會坐在上位的舒悅凝,眼中的冷漠顯而易見。

“上官夫人,請將你方才對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桑寧遠開口說。

“是!”萬素素應了一聲,麵向舒悅凝,大聲說道:“昨夜,郡主到我家中,與我的夫君上官仕商議離開大商投奔慕容子墨一事,並且決定今夜叛逃,我不願意看他遺臭萬年,特來……”

舒悅凝不等萬素素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萬素素笑了笑:“我想和他在一起,永永遠遠!”

舒悅凝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永遠在一起?你這般陷害他,隻會讓他人頭落地,怎麼能夠在一起?”

“不,世子不會殺他!而他,以後再與你沒有關係!世子已經答應,等事情了結,就將他流放到遠處,到時候,我會陪著他,我不用再擔心你會奪走他,也不用擔心你們會再見麵。”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舒悅凝的意料,原以為萬素素是個心胸開闊的女人。可顯然,舒悅凝錯了,她忘記了是人就會妒忌,有愛就會自私。

舒悅凝看著萬素素那張被紗巾遮住的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現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桑寧遠問。

舒悅凝回神,輕蔑一笑:“當然有話說!”

“哦?”

“你說她是上官仕的夫人,敢問,此事有誰能作證?”

桑寧遠一愣。

“據我所知,上官仕並未成親,在府衙內也無婚書和文牒,按照我大商律法,朝臣娶妻須得上報朝廷簽訂文書。這些,他都沒有,就連婚宴也不曾擺過,他哪裏來的夫人?”

桑寧遠看向萬素素,萬素素羞憤道:“我與他以天為證,以地做媒,拜了天地,如何不是夫妻?”

“無父母做主,無長輩同意,甚至連個主婚人都沒有,你說拜天地就拜天地了?上官仕好歹是朝廷命官,豈能憑你幾句話就定了他的罪?”舒悅凝質問。

眼見著萬素素答不上來,桑寧遠笑了起來:“郡主說得在理,既然如此,等我的人將上官仕請來,我們再讓他們當麵對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