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溪晚上去值班,碰到顧枕書。

他拎著幾本書準備去上自習,湊上來跟蘇靜溪打招呼,“邊老師,這麼巧……”

蘇靜溪也點頭微笑,又聽他說:“校醫院工作忙嗎?”

“還好……”

他轉過頭笑笑說:“我們醫學院這個周末組織去特殊學校進行急救知識普及的活動,我想邀請您一起,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特殊小學?”蘇靜溪有些疑問,“是聾啞學校?”

顧枕書點頭,然後說:“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組織這種活動,我覺得很有意義。”

蘇靜溪不置可否,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顧枕書連忙道:“當然如果邊老師忙就算了,我們現在報名的人數也不算少。”

蘇靜溪到校醫院就碰到了帶她的薑老師,她才不過四十出頭,有一個女兒讀初中,每天忙的不可開交,洗洗煮煮,要管女兒,還有一大家子人要伺候。

她又有女人家的通病,喜歡做媒人,這次就輪到了蘇靜溪。

“小佐啊,這次我介紹的這人絕對靠譜,是部隊上的,我家那口子的遠方表親,就在C軍區服役,聽說執行過很多神秘任務,人長的也特別有男人味。”

她滔滔不絕的誇讚被突如其來的急診打斷了,附近有人跳樓自殺未遂,被送到這裏來做急救。

蘇靜溪連忙跟上她的腳步,進了手術室。

進行照例詢問的時候,他的家人一直吞吞吐吐,人手不夠,蘇靜溪也沒想那麼多,按照家屬所說進行登記,就協助薑老師進行手術去了。手術過半的時候,她站在後麵看到病人後背有紅斑樣皮疹,她在拉美做無國界組織醫生時接觸過許多的艾滋病人,所以有本能的警覺,她連忙出去找家屬,又抽了血交給旁邊的護士讓她去做檢查。

她實在火大,口氣也不怎麼好,“你們這樣隱瞞病人病情,是否為給他做手術救他性命的醫生護士考慮過?”

整間辦公室被壓抑的氣氛籠罩,參與手術的一行人全都做了檢查。

在中國,乃至在世界上都是談“艾”色變,蘇靜溪手下有一個慈善基金,做的就是專門針對艾滋病人的援助。可時至今日,病人家屬的表現卻讓她有隱約的心寒,她去遊曆,以為豐富的臨床經驗可以幫助她救助更多人,她去修行,以為漫長的旅途可以讓她忘掉蘇靜言……

她的情緒有些失落,下班已是清晨,陽光透過雲層,道道金芒灑在路兩旁的綠色植物。

陸霖的車子就停在樓下,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他從車裏走下來,臉部線條愈發柔和,他這兩年事業突飛猛進,無論是在電影或者音樂上麵都有扛鼎之作。

對於陸霖,蘇靜溪總有一種特別複雜的感覺,愧疚,喜歡,或者依靠?

陸霖笑著給她擁抱,問候道:“回來也不找我敘敘舊?”

他在網上看到關於蘇靜溪的帖子,才知道蘇靜溪的近況,看蘇靜溪臉色不好,又開玩笑道:“我們兩個還真是跟網友的八卦帖子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