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邊上的兩桌人也有了動作,拿刀人與他一桌的使劍人一齊撲向了少年,刀客口中還喊道:“潼川府的周老鏢師也是你害的吧,他的兩弟子要你償命來了!”那婦人也亮出了柳葉雙刀,衝向那少年喝道:“黔西立刀門雲二娘也來為夫報仇了!”話音未落就已攻到。幾人踢開了場中桌子板凳,與少年戰在一處。
少年舞開了長劍力敵三人,但見他長劍如星飛電馳,來去迅疾,刀劍相交的“叮當“聲不絕於耳,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但畢竟少年殺前麵兩人時都是出其不意,才一劍奏效,現下要用一柄劍擋那三人一劍三刀,也漸覺吃力,六十餘招過後,腳下步伐已有些淤滯,劍勢也不象先前那般淩厲了。
茶鋪地方不大,這四人一鬥起來江霆他們隻得同開茶鋪的老夫婦他們退到了鋪子外麵,江霆見少年驟起殺人,也是嚇了一跳,知道對方也是狠角色,避得越遠越好。但看了會兒見少年漸露敗相,這樣下去難免要被那三人亂刃分屍,心中倒又覺得不忍起來。
茶鋪裏候著那少年的共有四人,那婦人一桌的老者並未上前一齊動手,而是在四人外圍走動,眼緊盯著場中四人的走位。鍾放向那老者揚了揚下巴,對江霆道:“我看那用細長劍的家夥蹦達不了多久啦,你看那邊的老頭,可是個用暗器的行家,隻要他一出手,那人就完了。”
江霆奇道:“你怎麼知道的?”鍾放道:“我也是暗器高手,這還看不出來嗎?方才他們鬥得快,那老頭怕誤傷到場中的另幾人,才遲遲未下手。現下鬥得久了,身法都慢了下來,隻要他一見了空隙,立即就會出手,你看!他要出手了,要吹毒箭!”
果然見那老者從身上掏出一節竹管,往嘴上湊去。江霆見那少年頃刻就要喪命,不由大急,向老者奔了過去。他的“踏水登萍”已練得相當純熟,身形幾個轉折,已繞過了茶鋪中四人,一把推在了老者肩頭。老頭正在吹箭時被推,原本射向少年的管中箭立時失了準頭,隻聽場中一人“哎呦”大叫了一聲,已然中箭,但聽聲音卻不是那少年。
江霆見老者被他一推dao地,心中好生過意不去,忙彎腰下去扶他。老者沒等他手碰到就動作利索的從地上爬起,雙手擺開架勢道:“你想幹嗎?”江霆本是好意,見他如此戒備自己也隻得作罷,攤了攤手道:“我救人要緊,推了你一跤,對不住了。”老者怒道:“你要救他?這麼說你們是一夥的了?”說話間走前了一步,就要對江霆動手。
此時那刀客跳出戰團,捂著肩頭哇哇大叫道:“什麼人衝你爺爺放暗箭?”老者見誤傷的是這人,忙轉過來道:“是我射偏了,對不住。”刀客又叫道:“啊!怎麼這麼癢?你還在上頭用了毒!”老者也氣道:“我說過了不是衝你的,眼下同仇敵愾,我給你解藥就是,多說什麼。”說話間就往懷中掏去。
少年此時少了一個勁敵,壓力減了許多,見老者要醫那刀客,又怎能由他,見那劍客一劍削來,用手中長劍順著他的劍勢搭上去,饒了一圈後用力一崩,將那人的劍撞向婦人的雙刀。“當啷”聲響,三件兵器都蕩了開去,少年借這間不容發這際,從一劍雙刀間穿了出去。
少年身形一晃就到了刀客麵前,口中喝道:“死人還用什麼解藥!”一劍刺了過去。刀客忙舉刀招架。老者見少年過來也已退後,正要拔出腰間的判官筆防身,少年卻突然撤劍,身形往後疾退,已滑步到了老者身旁,長劍順手一抹,老者還沒有拔出筆來,頸中就有一道血箭噴射而出,栽倒在地。
原來少年刺向刀客的是虛招,意在老者。刀客已然中毒,隻要殺掉有解藥的老者就可同時解決掉兩個敵人。他又俯身在老者懷中一摸,掏出了兩三個小瓷瓶,往地上用力一摔,登時瓶中的藥水撒了一地,藥粉也隨風而散了。刀客見他毀了自己救命的解藥,目眥盡裂,狂叫了一聲撲了上來,那劍客也過來圍攻少年。
婦人回頭見老者流血倒地,哭叫了一聲:“爹!”就撲了過來。她也沒管另三人在相鬥,直撲到老者身上。她見老者已斷了氣息,哭得更慘,抬頭正好見站在一旁發呆的江霆。江霆乍見老者身死,已看得呆了,見婦人看他,忙雙手連揮道:“不是我,不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