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那些心理的不痛快,我和向雲很快就和好如初了,我也再沒在‘妹妹’這個詞上繼續糾結,也聖母般的不去想那些向雲同情可憐蘇綰的事,因為我想多大的可憐,也不會轉變成愛的吧。如果能,也不會等到我的出現了。
我阿Q的想,有時愛就是需要這樣的稀裏糊塗。
初墜愛河的我們,像所有戀人一般甜膩,總是趁著沒人的時候大手牽小手的繞操場,頂著漆黑的夜幕,隻有幾點星星作伴也照樣逛得滿心歡喜。偶爾也去護城河邊赤著腳踩水,將水互相潑到彼此身上,嬉鬧成一團,被小小的幸福包圍著,全然不覺,身邊的定時炸彈,已越來越靠近導火線。
在終於引起我注意的其實是件小事,我記得那是一節很平常的英語課,英語老師要我們拿出昨天布置的家庭作業來核對答案和講解,我在書包裏翻了半天怎麼也找不出來,一拍腦門,才想起昨晚上做的太晚睡著了給忘在了床上沒帶來。
高中生活裏不斷的題海題海,健忘成為司空見慣的事,我在心底嘀咕了一句罵自己的話後,扭頭求助蘇綰,告訴她我忘帶作業了。
這個求助信號挺明顯的,可是她卻好像聽不懂我的話,左邊的眉尖蹙了起來,用有點無辜而不解的眼神回望著我說:“然後呢?”
我說:“然後,當然是今天可能要跟你一起看一下嘍。”
蘇綰目光很平靜的看了眼我的書包,說:“你再找找看,真的沒帶嗎?”
我把書包裏的書本全部掏出來了,敞開空空的內堂給她看:“喏,真的沒有,忘在家裏了。”
蘇綰瞟了一眼,默默的把她手上的書往我這邊移了移,麵上的神情有點古怪,似乎在醞釀著什麼話,但我還傻乎乎的沒有意識到,見她願意把書與我同看了,很高興的伸手把她才放過來一點點的書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直到能看得清楚。
課本不大,放在課桌中間,我得很靠過去才能看得到,於是我將自己趴到了桌麵上,按著老師的話尋找那些對應的題目,隻不經意的一個轉動視線,卻很意外的看到蘇綰看著我的眼神很……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去形容蘇綰那時看我的眼神,總之是讓人一看心下會‘咯噔’一下的那種,很不舒服。
我不是木頭人,那個氣氛很容易便覺察出來了,便把趴著的身子撐回起來,低聲問她:“怎麼了?”
蘇綰抿了抿唇,約頓了有幾秒吧,最後終於說道:“其實小果,你老這麼粗心大意真的很不好,你知道我其實一直都不喜歡跟人這樣同看一本書的,這樣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好好做備注,等下連課都聽不好了。上次也是這樣,我後來回家還因此多做了好久的功課才好不容易補回來。”
說完,蘇綰特無奈的歎了口氣,輕拂過我的耳朵,我想我臉上的表情肯定很僵硬。
的確的,那是我第二次因把相關資料忘在家裏而求助於蘇綰了,是我太粗心大意怨不得別人不願意與我共享,我隻是一廂情願的以為,好朋友是會互相幫助的而已。
我什麼都沒說,小小的自尊軟不下來假裝聽不懂她的意思,而且想到向雲曾經交代的能讓著她一點便是一點,所以很識相的把書推還到她那邊,苦澀的扯了下嘴角,說了句‘那不好意思影響到你’便再沒有別的話說,心裏想到的第一個理由是,也許蘇綰是因為我早上的語文成績超過了她而讓她的好勝心受到了傷害才故意抵觸我的吧。
自己給自己找了好幾個證明蘇綰不是有意的,然後托著腮幫子熬到了下課,蘇綰竟然又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在我們的桌上畫了一條三八線。
“你老喜歡沒事就軟趴趴的趴在桌子上很沒淑女形象的,女孩子要坐直挺背,桌麵整齊幹淨才好,這條線是約束我們彼此要時刻保持好狀態,你不要有別的想法哦。”蘇綰對三八線的解釋,讓我覺得無語。
但既然她要畫,我也不能反對,隻是這一畫,在我心裏也隔閡了一道。
我好不容易對蘇綰重新卸下的芥蒂,因為她這一道,有種挺說不出的別扭。不過最別扭的還是在我因太不習慣有三八線的情況下多次的超過界限而被蘇綰說了好幾次後,實在是一口氣憋悶在胸口上,還是發不出的那種火,憋得想抓狂,隻因為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
終於在一次模擬考試中,蘇綰竟然防我防到了做一題就用書本蓋一題的地步,徹底把惹惱了,一下課我就忍不住主動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