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興義莊。
蕭瑟的秋風卷起了庭院中的落葉……
萬天玉與沈三娘在飄舞的落葉中穩行,忽疾影閃出,攔住二人的去路,“二位請留步,此處乃是雲揚少爺的居所,不喜外人打擾!”
沈三娘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她紅唇微啟,在萬天玉耳邊低忖著,“怕是此人做賊心虛,不敢見人了!”
萬天玉輕描淡寫地打量著這名莊丁,冷語道:“我來尋雲揚乃為一要緊之事,倘若耽擱了,你可承擔的了?”
莊丁雙目一轉,狐疑地道:“公子與姑娘若真要求見,也得先由小人稟告一聲!”他語聲一落,輕躍到房門前,身形靈巧,絕非一般的家丁護衛。
“興義莊中果然高手如雲,一個莊丁竟都有這般身手!”萬天玉心裏暗暗敬道。
“二少爺,萬天玉公子有急事求見,不知少爺可有空暇……”莊丁輕敲著房門,低聲詢問著…….
半晌,屋中卻無任何回應……
莊丁愁眉暗皺,暗思一番,退至庭前,向萬天玉道:“老爺罰二少爺在此處麵壁思過,此刻少爺或已練功入境,隻恐不能見二位了!”
萬天玉心中暗道:雲揚乃血魔案關鍵一環,時至今日已不能再待,他心念篤定,冷冷道:“我若偏要見呢?”
莊丁一怔,也立時陰下了臉,道:“二位若是執迷不悟,饒了二少爺的靜休,那就是與整個興義會過不去了。”
“興義會……”萬天玉心中念著這幾個字,臉上卻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他目光猛地掃過莊丁的下盤,見他已錯步作勢,心中不禁暗笑:憑你怎能攔住我!
他心念一動,微一抬足,足尖一掃,竟正好踢在莊丁的雙膝之上,這一招又疾又狠,隻在盞息之間,這莊丁已被踢倒於地……
萬天玉影如疾風,在莊丁耳邊呼嘯而過,勁氣一拂,輕輕的吹開了屋門……
沈三娘先入一步,環視四周,不禁怔怔道:“這是一間空房……”
房中果然空蕩蕩的,哪裏有雲揚的影子……
莊丁踉蹌著跟了進來,正待大怒時,卻忽的麵色一變,怔怔問:“二少爺……人在何處?”
萬天玉瞥著那滿麵驚色的莊丁,冷冷道:“這個恐怕得我們問你?”
莊丁呆呆地搖首而憶,道:“這…….這不可能……從昨日至今,我一直守於此屋之外,半步不理,二少爺怎會憑空失蹤?”
沈三娘目露疑色,她目光緩緩地掃過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奇聲道:“以你之言,除非這屋子裏地道,否則雲揚絕不會不見人影……”
話音未落,沈三娘已仔細地查起房中是否有暗格……
萬天玉未動,他以手撫腮,似有沉重的心事,忽然他目光一亮,冷聲問道:“莊丁,你上一回見到雲揚是何時?”
莊丁聞此話,呆呆地晃著腦袋,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之色,“昨日雲揚少爺入屋後,好像又出來過一次,又好像沒有…….奇怪……我怎會不記得了……”
“昨日之事,你今日就記不起?”萬天玉疑聲而問。
那莊丁急的滿頭大汗,焦躁的道:“我確實記不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昨夜你該不會是飲酒了吧?”
“酒…….對,好像是少爺賞給我一瓶竹葉青,我怕貪杯誤事,隻飲了一杯……”守衛語聲至此,麵色大變,道:“從那杯酒之後,我的記憶就變得很模糊了……”
沈三娘一驚,接口道:“莫非他也中了醉生夢死?”
萬天玉苦笑垂首,道:“醉生夢死,一杯已足矣了!”
“萬天玉……你為何會在此?”一聲長嘯傳來,萬天玉回首一望,卻見是雲孤鶴負手而入。
“雲盟主……”萬天玉目中露出一絲不安。
雲孤鶴見房中無人,衝那莊丁喝道:“揚兒呢?”
“屬……屬下不知……”那莊丁顫聲道。
“你不知?哼,你是莊裏的一等護院,我派你於此負責看管二少爺麵壁思過,可你現在竟與我說不知他身在何處?”雲孤鶴怒聲而叱,語氣中透著一絲隱隱的殺氣。
萬天玉見勢,忙截口道:“雲盟主不必為難此人,他喝下了雲揚送給他的一瓶醉生夢死,恐怕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雲孤鶴聞言,麵色一變,道:“醉生夢死?揚兒怎會有此物?”
“此物當然是從寒鴉幫那裏得來的,依奴家之見,你們興義莊的二少爺乃是寒鴉侯派來的細作!”柔聲響起,沈三娘的語聲柔美,但話鋒卻如針,狠狠地紮著雲孤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