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出事的那天,溫寧因為是外男,被留在另一個帳子裏,等聽到動靜趕過去的時候,黛玉已經被淺影劫在了身前,其實當時在黛玉昏迷倒下的那一刹那,多虧溫寧喊了一聲:“快接住王妃。”沉香眼疾手快的撲上去,以身做墊,保住了黛玉腹中的孩子。
兩人相視一望,誰也沒有做聲,從彼此的目光中也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上前一步,溫寧道:“殿下也不要過於憂心,王妃這幾天的脈搏很穩定,孩子也很好。”
看了溫寧一眼,水溶淡淡的道:“我知道了,有勞溫太醫了。”溫寧有些愧疚的道:“如果當時我能再堅持一點,說不定王妃就不會……”
“這件事與你無關,溫太醫不要自責。”水溶低低的道:“如果有什麼事,都應該讓我來承擔。”
走出幾步,溫寧忽然回過頭來,對水溶道:“我昨夜查醫書,一本書上說,王妃如今可能還殘留著以前的很多記憶,殿下如果沒事的時候,陪著王妃說說以前記憶猶新的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也說不定。”靜靜地看了看溫寧,水溶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楓苑裏依然是原來的樣子,看到水溶回來,紫鵑和雪雁忙悄悄的將簾子掀開,緩緩的走進來,床上的黛玉嬌顏如花,靜美如水。
走上去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水溶伸手輕輕撫了撫黛玉額角的秀發,隨後坐了下來,低聲道:“顰兒,你猜我今天碰到誰了。”
頓了頓,水溶道:“我在牟尼院碰到三弟了,我們在一起說了很多話,半年不見,三弟變了,不但人長高了,連性子脾氣也變了不少,上次的事我和他說了實情,免得他老是耿耿於懷,他已經答應了,等我們離開,他就搬回來,相信經過這些日子的曆練,三弟一定會擔起北靜王府的榮耀的。”
握了握黛玉的手,水溶忽然喚道:“紫鵑,王妃的手怎麼有些熱。”紫鵑走上來,道:“紫鵑問過溫太醫了,溫太醫說可能是孩子大了的緣故。”
沒有作聲,水溶想了一下,轉過身對紫鵑道:“你讓她們準備一下,楓晚亭的楓葉紅了,今天天色好,本宮陪著王妃看楓葉去。”
應了一聲,紫鵑急急的忙著去吩咐,水溶卻緩緩的轉過身,依然握著黛玉的手道:“顰兒,今天在牟尼院那裏看到幾棵楓樹,我忽然想起府裏的楓葉也該紅了,你不知道,去年的這時候,我在楓晚亭看到你一身碧衣站在滿目嫣紅的楓葉當中,那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即使自己強抑著不承認,但心卻由不得自己,‘孤影誰人伴,火紅待來年’,又是一年了,走,我陪著你去看看。”
看著水溶抱起黛玉,紫鵑忙熟練地上前給黛玉披上披風,又仔細地掖了掖,這才讓開,做這一切的時候,水溶和紫鵑都很默契,四個月中,這樣的事也不知重複了多少遍,似乎一切都那樣的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