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就到此為止了嗎?
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總是這樣提醒自己,但是卻不知道到底還有什麼沒有做,還有什麼事情要做。
那麼現在死去的話算是死得有意義嗎?還是說毫無意義呢?
得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的吧?
隻是覺得這樣結束的話絕不甘心。
所以至少還要再試著努力一下。
然而,能贏麼?
當然不能。
不過隻有懦夫才會因為沒有勝算就放棄進行努力。
最低的要求,也必須要死在最後的奮鬥之後。
這並非為了誰或者為了什麼這樣的理由,隻不過為了自己罷了。
這是為了忠誠自己的理想信念而行動,除此之外的結果都隻是附屬的產物——無論是他人的感激還是他人的憎惡,都不能成為采取行動或阻止行動的理由。
然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預想當中應當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難道說,其實廖正雄是追殺他們去了?
心底冒出這樣的想法之後,景毅睜開眼,卻看見環抱著雙手,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的廖正雄。
“真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把別人放的這麼重要。”廖正雄臉上的笑容一如初見,然而這一次看起來卻顯得很真實。“雖然這樣也不壞,但是你不覺得這樣活著太累太苦太吃虧嗎?”
“因為有必須堅持的東西,所以就算很累很苦很吃虧,心裏也會抱怨,也會傷心,也會考慮過放棄。”景毅的語氣很平和,看不出情緒的波動。“所以既然到了今天,這些東西已經是名為‘景毅’這個普通的個體的一部分了吧?那麼就不能放棄。”
“這樣的話,你會很辛苦的。”廖正雄用手杵在景毅的肩膀上。“這樣的你或許會活不下去的,況且我也不覺得你的隊友們有多麼優秀,他們絕對比不過我們的戰士們。”
“他們本來就不是優秀的戰士,做出那樣的要求是不合理的。”景毅並沒有抖開廖正雄杵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況且戰士的天職是保護應當保護的人,而不是做出殘害的行動,”
“這一點我暫且不說什麼。”廖正雄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幸子。“不過瀛洲人也計算在內?”
“我不記得一個共產黨人會這麼的遷怒於人。”景毅握住了廖正雄的手。“同誌,辯證的看待問題。”
“那也不能——”
“我也深刻的記得那份仇恨,而且也同樣希望得到血債償還的那一天——血債血償自然是天理。”
“那麼——”
“但是,希望得到償還血債並不意味要演化為不分是非黑白的暴行。”景毅指了指幸子。“那孩子無論是她的家人還是她自己都沒有參與過那場暴行,我們沒有理由遷怒。”
“你一直不是一個能被別人說服的人,因為你一直以來都那麼頑固。”止住了景毅想要說的話,廖正雄正對著景毅的眼睛問道。“你還能為你的理想戰鬥到最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