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倚著窗口往下看的南宮瑾,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泛出一絲精光,他手裏被擦拭的溫潤的紫砂壺被他揚手一扔,正好砸在那林徽的額頭上,紫砂壺隻裂了幾道口子竟未完全碎裂開來,而林徽的額頭卻早已是血紅一片,他一手摸上額頭,看著滿手殷弘的血液一下子就昏了過去,身後跟著的人手忙腳亂的將他抬上馬車,他昏厥時張口嗚咽說了句沐王府,身後有眼色的人立刻駕車向沐王府跑去。
南宮瑾看著雪地上一個小圓點似的紫砂壺,暗自心疼了一陣,“嘖嘖,可惜了刑部海大人搜羅了大半年才找到的寶貝,可惜啊.。”
柳管家遞上熱帕子給他擦手,問道:“老爺,這筆賬該如何記?”
南宮瑾眼神顏無色,歎了口氣,掩麵道:“意外吧。”
柳管家立刻對身後手捧賬本的小廝說了句,“意外支出三十萬兩,記。”
小廝提筆記下,南宮瑾將帕子扔回給柳管家,示意他先出去,柳管家給顏無色上了杯雪頂含翠,便領人退了出去。
他剛才看著眼前發生的事,不禁暗暗敬佩這位以財大氣粗著名的南宮家第十二任家主,他表麵看起來奢靡,心內卻是十分有計較的人,他剛才已經展露了一角,能在他手裏的東西均已數十百萬兩計價,而他在朝中的人脈,也甚為廣闊,他雖是林相信任的人,在他麵前,也務必客氣幾分,禮敬有加。他對沐王府的不客氣,他也領略了一番,看來老師的看重的後路,就是南宮家無疑了。
沐王府。
沐青越看著偏殿中正在為林徽處理傷口的鬼醫,問了句林徽的情況,鬼醫答道:“尚好,血已止住了,隻是林大人顱內似有淤血,要十分注意,這段時日不可操勞,要安心養傷,以便觀察。”
林徽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林若葉在一旁抽抽搭搭地,連連對鬼醫道謝,鬼醫兜緊了鬥笠,答了句無礙,就將藥方與一切治療藥物交給了林若葉身旁的人,林若葉起身給他行了大禮,沐青越才對她說道:“你父親是為王府辦事,不必擔憂,鬼醫定會保他無恙。”
林若葉轉身又向沐青越叩頭,靈活的兩眼裏水水潤潤的,桃腮欲暈,殿中之人都對這個看似孱弱的女子起了惻隱之心,軒冷眼看著,淡淡說了句,“林小姐不必如此。”林若葉心下一喜,聞得他的聲音,心裏漾開漣漪,臉上卻仍舊掛著兩行淚珠,看他一眼,應答一聲,便低下了頭。
沐青越明白看在眼裏,對軒說了句,扶她起來吧。
軒轉身對著她,伸手接過她皮膚細膩的雙手將她扶起,待她站穩之後便快速將手抽離,恢複了之前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