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替她點了胸前的大穴,以免她氣血逆流,剛才那一掌盡管老頭拿捏著力道也傷她不輕,她沒有內力,要怎麼挨的過呢,心痛的感覺蔓延過全身,他甚至後悔自己剛才為何不隱忍一刻,讓她這麼直愣愣的撲上來給他擋下那老頭的怒氣。
老頭似乎比他更加著急,礙於他抱著流君又不好出手,在一旁跺腳,“你救不救人?你不救給我救她!難不成要疼死她?”
他此刻也不顧及背後的傷,將流君揉在懷裏,警惕而肅殺的麵容緊盯著老頭,本就不怒自威的臉,如此盛怒之下,老頭頓覺他似乎性命堪憂啊。。空中冷硬如冰的氣氛凝結,軒的語氣如同這天山寒雪一樣冰冷,他一雙猩紅的眼緊盯著他,“我絕不會讓你再碰她!”
老頭為流君揪心,偏遇上公子軒怒氣滔天,他外傷雖然不輕,內力卻十分醇厚,他也討不了什麼好,低沉著嗓子說道:“得,我不碰她,你碰成嗎?我還舍不得這小丫頭就這麼死了,老頭子心裏內疚著呢!”
軒不想理會他,抱起流君讓她坐在自己身前為她輸送內力療傷,老頭在一旁看著,搖頭歎氣,又來來回回的從另一邊的房間跑過來,直到他為她輸好內力,她臉上有了些緩和的氣色,他才扶她在身邊躺下,他額頭上一層薄汗,倚著床邊喘氣,老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難受,自己內傷在身還硬逞能,不受罪也是稀奇了。
老頭將幾小瓶東西都放在床邊的小幾上,還有一碗熱騰騰的藥,走的時候還裝著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丫頭疼是疼了點,倒還好。她辛苦熬的藥,也別浪費了。”
軒淡淡睨了眼身旁味道濃鬱的藥汁,眼中狂躁的神色都在她沉靜如水的麵容上變得柔和,她這嬌生慣養的身子,跟著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來,咬牙忍著傷還要擔心他,避嫌睡地的是她,辛苦熬藥的是她,為他傾盡一切的都隻是她,這個看起來活蹦亂跳,卻咬牙忍著不告訴他的傻姑娘。
他此生唯一悔恨的是對不起月華,再有的悔恨便是傷害了眼前這個滿心裏都裝著他的流君,若他沒有那麼功利的想要利用他拉下沐景琀,今日種種,她的傷,他的動搖都不會有了吧。
他一手撫過她蒼白的臉,一手端過藥碗一飲而盡,他在她身側躺下,雙眼中皆是她沉靜的容顏,一點也不像真正的她,她不該安靜,她可以肆意的笑,暢快的哭,一切煩憂皆可形於色,有人會疼她,哄她,唯獨他,在不停的傷害她。
閉上眼,他用極輕的語氣說道:“對不起。”
他能給她的,隻有這一句對不起了,她今後該如何,他不知道,可他的決定是,保她今生再無人驚擾,這般四下流離,讓她平安喜樂的走下去。若她無枝可依,他便照顧她吧,這樣就算是****能見到月華,也好。
流君醒來的時候,墨藍色的夜穹上冰輪高掛,又到了夜裏了,此刻算來,他們一起跌落崖下,整整三日了,她準備起身,胸腹出莫名的疼痛讓她猛地倒回枕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