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君在這裏住了些時日,南宮瑾對她甚好,她也沒有拘謹,惦念著李玄歆臉上的疤痕,便直說道:“南宮老爺,流君今日來還得打擾您一會兒,跟您討些東西。”
南宮瑾將手中的冊子往柳管家手裏一扔,挑了挑眉,與李玄歆一起看著流君,流君接著說道:“上次在您房中見過的凝霜膏,能否贈給李公子,助他消除臉上的疤痕?”
南宮瑾笑了笑,原來是這檔子事,他原有心要試試這江流君的心意才那般推敲了一番,隻不過她當日堅決的選了枕霞閣,而非他手裏那瓶藥膏,他後來本擬將那藥膏送去給李玄歆,卻被南宮笑半途給攔下了,他無法隻得收著,恰恰這些日子都不曾上心,若不是這丫頭提起,這事恐怕還得耽擱過今日,他才有時間來思量。
今日他既提起,他倒起了心思想好好逗弄她一番,恰好李玄歆也在呢。
南宮瑾笑看向二人,眼中一派清明,“丫頭,你要向我討東西,可知道我的東西不是這麼好討的?”
李玄歆到沒覺得意外,隻是看流君的樣子,她似乎不解平日裏溫和如玉的南宮老爺,此刻是在刻意為難她。
“南宮老爺,您現在可是風采奕奕,拿著那稀世藥材,也沒處用嘛!不如給李公子,難不成您擔心,他恢複容顏,會比您更加光彩動人嗎?”流君撅嘴道。
李玄歆在一旁以手抵在唇邊,笑意粲然,流君這話裏可是一邊拍馬屁又一邊激將,從她這張調皮的嘴裏說出來,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流君回頭瞪了眼李玄歆,不跟她同一陣線就算了,他倒先笑起來了!李玄歆連忙正了臉色,在她身後豎起大拇指,表示支持。
南宮瑾故意咳嗽了兩聲,看了眼柳管家會意,立刻去了南宮瑾的臥房,流君見南宮瑾吩咐了柳管家以為他這就答應了,連忙上前道謝。
南宮瑾止住她,“且慢丫頭,我可沒說白給你。”
流君看了眼南宮瑾那雙高深莫測的眼,聲音裏帶著絲無奈,“那你要什麼,我可沒有錢.。”再說您老好像也不缺錢啊.。。
南宮瑾嗤笑一聲,流君神色尷尬,看向李玄歆,咬了咬唇,李玄歆在她鼻頭上一點,嗓音柔和至極,還透著些歡愉,“你肯為我來求,我就十分高興了,南宮老爺今日還有事,我們且先走吧。”
他看了眼南宮瑾神色,仿佛知道今日會有事發生,說話間便要帶著流君先走,流君止住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來都來了,說不定他會答應呢!反正不幫你治好臉,我是不會罷休的!”她在他麵前揮舞起小拳頭,意誌堅定。
他覺得心間有一股暖流經過,溫暖的他舍不得放開手,流君掙開他走到南宮瑾麵前的時候,他看了眼空空的手掌,上麵橫亙著一道長疤,還留有她覆蓋的溫度,他握緊了手,願這溫暖在手中永遠不逝。
“南宮老爺,您想必有東西想讓我跟您換的吧,隻是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還請您指點。”流君真摯的雙眼看著他,說道。
南宮瑾看著麵前慧黠的丫頭,撐著額頭說道:“聰明的丫頭,還記得那日在我房中聽到的曲子嗎?”
流君點點頭,“《桃花調》。”
“那曲子我始終彈不出意境,你若是能彈的讓我滿意,你要什麼,都可以。”他神色緊繃,說的極其認真,流君有一瞬間覺得,這並不是素日跟他們有說有笑的南宮老爺,他仿佛沉浸在回憶中,向她求一曲《桃花調》,是要懷念什麼人嗎?還是另有目的?
手腕上一疼,李玄歆沉了臉色,聲音裏帶著絲不悅,他看向流君卻仍是柔和的,“那藥不要也罷,我們走罷,在我回刑部之前,還來得及跟你多說些話,嗯?”
流君不禁咬唇,他的力氣大到勒紅了她的手腕,她並未在意他不尋常的情緒,而她是個若是對一件事上心,便要死磕的人,她認定了他臉上這傷,是她欠李玄歆的,她必定要還的,雖然沒有多少底氣,她還是回頭向南宮瑾說道:“好,南宮老爺,我彈一曲,您若滿意,便要給我凝霜膏,替李公子治傷,不然,我會彈到讓您滿意不可。這藥膏,我替李公子要定了!”
南宮瑾頗有些意外流君的堅定,一個嬌弱的姑娘,卻能這般堅定,她堅定不移,他看向李玄歆,他眸中含著慍色向他看來,他竟避開他的眼神,李玄歆雙拳緊握,不一會兒盛寒已將琴搬到了大廳中,這大廳大到了離譜,琴擺在南宮瑾身邊,流君正要坐下胳膊卻被人拉住。
她正要擺開李玄歆阻攔她的手,卻聽他沉聲說道:“你對這《桃花調》未必熟悉,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