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歆剛才經過走廊之時便看到海朝義的仆從從這裏抬了兩口大箱子出去,他心中冷笑,已將海朝義要說的事猜中了大半。
“大人有何吩咐?”李玄歆問道,在刑部辦案時,他從來不喚其義父以免眾人議論。
海朝義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才問道:“近日辦案如何?可遇到難題?”
“未曾,隻是剛剛辦到的案件,涉及到的人,還須請示大人。”
“嗯,我看過你辦案的記錄,大約也知道。你隻按照你的方法去辦即可,不必太多顧慮,隻是有事,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也莫太過強求。”海朝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穩道。
李玄歆微潤一笑,抬頭看他,“多謝大人提點。”
他先行去了閣樓裏查看卷宗,剛剛坐下,便感覺身後有不尋常的氣息,卷宗閣乃朝廷重要案件存放的地方,隻有他持令牌方能進來,門外有四人把守,閣外更有守衛之人,尋常人想要近來也不容易,他知許是自己想多了,便展開卷宗瀏覽。
卷宗閣內,高大的書架中,一黑一紅兩道身影默默穿梭,李玄歆隻在桌案前點了一盞燈火,他看得入神,並未注意一側書架中,一枚暗器迅速發射,黑影快速閃躲,未被打中,而將一卷書弄掉在地上,發出砰的一響。
李玄歆忽然抬頭,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向那檔案掉落的地方,一道紅色身影迅速攔截在他身前,並對另一邊大聲呼喊道:“什麼人?出來!”
李玄歆看著一身紅衣,眉間三道藍色火焰的阿星,眉頭擰起了一起,忽然笑道:“阿星姑娘真是有趣,自己闖了進來,倒問我是誰?”
他說話雖是玩笑,眼中卻帶著淩厲之意,仿佛在責怪阿星擅闖卷宗閣樓,阿星眉清目秀,此刻卻十分緊張,她先向李玄歆告罪:“阿星自知有罪,隻是情急之下,急需大人幫助,還望大人勿怪。”
李玄歆將她扶起,聲音清淡,“我知非有心,然則怎會讓我察覺。你如此著急,難道是流君她.。。情況不好嗎嗎?”他昨日親自將流君送回江府,他感覺到她的不好,她非常不好,可他卻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她安好。
阿星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跟著她一起進了來,那人卻將氣息收斂的極好,時隱時現,讓她無從察覺,剛才她射出的那一枚暗器,並未打中她,在李玄歆麵前,反顯得她多心了。
她心急流君還在等待,隻能作罷,向李玄歆道:“請大人去一趟江府吧,她說現在隻有你能幫她了。”
李玄歆眉頭一皺,看見阿星焦急的模樣,遂點了點頭,隨她一起去了江府。
他們趕到的時候,流君赤腳站在地上,房裏被她弄得亂七八糟,屋子裏散發著陣陣藥味,她身旁是跪了一地的丫鬟嬤嬤,她擺弄著桌上橫倒著的藥罐,雙手被燙的紅腫,端著一個被摔的裂開卻沒破的玉碗,苦著臉將裏麵的東西往嘴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