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凝成光束,從一人身上散發出來,華貴雍容,麵容絕美,她埋進腳步的一瞬間,流君不顧傷口的疼痛,挪動著身子,從床上撐起來靠在床柱上。
兩人目光相接,有一瞬間的熟悉,麵容盡數露出的時候,流君好不容易燃起光彩的眸子,再次黯淡了下來。
琬琰緩緩走至床前,一身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的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挽起飛仙髻,幾顆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發間,讓秀發更顯柔潤亮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邊漾著清淺的笑。
她何等敏銳的人,隻是進來的一瞬間便捕捉到了流君眼中失望的神色,她仿佛不再是曾經那個稚嫩的姑娘,她傷了自己的心,單薄的身子無力的靠在床前,青絲披散在肩頭,一張清麗的臉上,隻有那一雙眼睛,能令人看出她的神采。
她微微欠身,禮節十分周到的說著,“流君身子不便,給郡主請安。”
琬琰微微抬手,身後的秋蓉連忙說道:“小姐不必多禮了,郡主是聽說小姐恢複的有了些起色,才來探望一番。”
流君回道:“勞郡主掛心,郡主的心意,流君萬分感謝。”
琬琰一直凝視她,心中將她原來的樣子想著來個了對比,當真是不同了?她想著,她所見的江流君,何時像這樣一開口就是成套的客氣話了?
她做了手勢,秋蓉在一旁說出。
流君沒有想到是琬琰來,這位高貴端莊的郡主一向很少出府,能驚動她出府的事,除了進宮,來探望她,也著實是給了她極大的麵子了,想必是沐王府給爹爹麵子吧,她如是想著。
探病之間無非是說,“身體恢複的如何?”
“有沒有別的不舒服?”
還有王府有什麼好的藥材送來,諸如此類的,流君和琬琰談話也不列外就是這些,可琬琰顯然要談的不是這個,這方麵簡單問了兩三句,便沒再開口,流君找不到話題,又未免尷尬,看了眼她身邊的秋蓉,才好不容易扯出一句問道:“郡主此次未帶景玥來嗎?”
琬琰的臉上忽浮現出一抹笑容,然後轉動著手腕,流君不懂她的意思卻知道她是在笑她,她求解的模樣看向秋蓉,秋蓉才告訴她,“郡主是說,小姐果然還是和小王子熟識一些。”
流君方才想起,自己稱琬琰是郡主,卻直呼了景玥的名字,耳邊一陣涼颼颼的,她心中想著自己比這琬琰郡主簡直差遠了,她這麼厲害,隻不過是從她隨意的一句話裏便看出她的轉移話題的水平。
她與景玥本就是表兄妹,兩個人都是差不多的性子,就算從小沒見過,不用多久就能打成一團,她見琬琰身邊沒黏著橡皮糖似的景玥,當然好奇了。
話題轉移的不成功,流君看見琬琰心中就想起一個人,她想她就算不說,琬琰也該看出她在想什麼了,隻是她一直在等她開口問她,公子軒的近況。
她眼裏他的背影離去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也再也沒有聽見爹爹趕走他的聲音,甚至連照顧她的鬼醫,都沒有向她提起一絲一毫,就好像這個人再沒有在她身邊的痕跡,她以為,她這一次的舉動,真的能擺脫他了,他終於.。。徹底離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