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軒擰眉看了眼袖子上的顏料,月華幸災樂禍的看著他,還假裝憋著臉上的笑意,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好笑麼?”

月華立刻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拉起他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模樣煞有其事,“嗯,弄髒了,挺可惜的,大魏上貢的衣料呢!不過公子也不稀罕這些,不會跟我計較的吧?”她說罷做出一副可憐兮兮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叫人頓生憐惜之感。

景軒低頭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臉,呼吸噴灑在她臉上,月華忽然覺得癢癢的,一下想起了正事便連忙推開他,將目光移到桌上。

“看,這是君羨,你還記得嗎?”月華獻寶一樣將自己的畫作展於他眼前問道。

景軒眼光顫抖了一刻,聚精會神的凝視著畫上的女孩兒,稚嫩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采,粉嫩的唇笑得咧開,一張小小的包子臉,沒有類似君影從小便能看出的沉穩氣質,反倒是像極了從前在王府裏被他寵壞的‘流君’。

“她.好嗎?”景軒張口想問的東西很多,她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她是不是和君影一樣的聰明可愛,她知不知道她的父親是他呢?

這麼多問題堆積在嘴邊,他張口卻隻問了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話。

在別人看來尋常不過的話,月華卻知道這句話有多麼沉重,包含了景軒對君羨所有的愛和愧疚,君羨不知道她的父親是最偉大的人,甚至在楚宮匆匆一麵都沒有記得過他,景軒心裏的愛有多深,他的愧疚就有多強烈。

“她可比君影調皮多了,仗著兩個哥哥都寵愛,大家都被她鬧得沒有安寧的時候,初文也過分寵她,所以她性格也驕縱一些。”月華形容起君羨的樣子來,眼睛裏滿滿都是慈母的柔和之態,還有無盡綿延的思念之情。

景軒握著月華的手一起看著畫上水墨繪出的樣子,他隻記得在楚宮之時,君羨哭的很是傷心,卻也暢快,歐陽君錦年幼繼承帝位自然有一股帝王之威武,君影比之更添了一份沉穩與機智,而隻有君羨是在他們兩個的保護之下,哭的最凶的孩子。

她大概還不懂分別之痛,在他看來初文和月華對君羨都是極為寵愛,讓她無憂無慮,隻要高興的成長就好。

他也希望如此,若是君羨在他身邊,他不會讓她再受束縛,做一個被寵壞的姑娘也未嚐不可。

“你和她提起過.。。”景軒迫不及待的想問女兒對自己的印象,可回頭想想中間曲折,月華應該也沒有與她提起過,更不可能告訴小小的孩子一切真相,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

“不過她說過.。。”月華見景軒失落的模樣,故意說了這麼半句話。

她這半句話果然立刻挑起了景軒的興趣,景軒猛地抬頭,握著她的手加大了力道,急忙問道:“她說過什麼?”他感覺到月華這樣說,這話便必定是有關他的了。

月華有些捉弄他的意思,刻意拖延了一會兒,景軒等的不耐煩了,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語氣微沉,警告道:“不許說不記得了!快說,還是你想回內殿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