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螓首微偏,向身旁的淩世音,輕聲道:
“師父,淩兄一個人在路上太危險了,我能不能陪他一起去?”
淩世音含笑道:
“隻要宇兒答應,我不反對你去!”
水芙蓉驚喜道:
“真的?謝謝師父!”
扁小鵲見水芙蓉要和淩震宇一道前往,亦大嚷道:
“水姑娘要去,我也要去!”
銀拐婆婆麥晉芬聽了,又好氣又好笑地道:
“你這小子,傻不愣登的,就喜歡跟人家湊熱鬧!我婆子問你,你去幹什麼?”
“我……”
扁小鵲不懂她,為什麼不讓自己一道去,幹脆閉嘴不說。
丘秀貞含情脈脈地望著淩震宇,目光玲瓏剔透,仿佛有無數的話要說,身旁的金蓮夫人韓靜如卻道:
“貞兒,我們該走了!”
丘秀貞依依不舍地回答:
“是的,師父!”
韓靜如向眾人笑道:
“各位,事情已了,我們師徒告辭了!”
七禽叟神情和藹,望著大家說道:
“既然秘圖之事,交給了震宇,大家何不一起離開這血腥之地斷腸崖?”
麥晉芬搶著嚷道:
“好主意,那我們說走就走吧!”
說著,群雄魚貫而出,離開了斷腸崖。
“天外飛煞”聶元霸等等群魔伏誅後,中原武林呈現出寧靜與祥和。
西北風呼呼吹刮,枯葉兒在半空中“瑟瑟”哀鳴顫抖。
那些紅紅綠綠的花草,禁不住寒冷的襲擊,垂頭喪氣地相繼凋謝了。
殘秋已盡,隨後跟蹤而至的,那就是風刀霜劍的寒冬季節了。
大地上一片荒涼,顯出寂寞的的情景。
光禿的樹枝,滿地的落葉,它們都在西風中消失了青春。
然而茶亭旁的幾叢野菊,卻不懼西風的吹打,傲然地臨風獨立,開出蟹形的花朵。
路邊茶亭裏,有三個男子正在喝茶,他們每個人都帶了兵器。
三個帶了兵器的人兩個帶劍,一個帶刀,年紀都在三十上下,各個生得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武林中人。
兩個帶劍者之中,一個生得麵目猙獰,另一個身裁較為高大。
帶刀的人顯然就是三人中為首的,他喝了兩碗茶了後,就催促二名同伴趕快起程:
“走吧!時候不早了。”
三個人怏怏然離開茶亭時,聽到那為首的說道:
“我們必須在黃昏之前,趕到那兒去,走快點吧!不然……”
這時,茶亭裏走進來一對如璧的少年男女。
那女的鶯聲說道:
“淩兄,今天的天氣好冷喲!”
“已經入冬了,當然冷。”
她身旁劍眉星目的少年回答。
二人叫了些酒菜,喂胞了肚子,少年才開口道:
“老伯,請問由這兒趕到普洛堡,還有多遠?”
“普洛?你們也要到馬家堡去?”
茶亭老板到了這個時候,才開始注意這斯文的少年,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少年星目一眨,回答道:
“我……”
茶亭老板笑容可掬地道:
“你消息可真靈道,一定是要去應征教頭?”
少年聳肩苦笑,望了一眼身旁絕色少女,然後回轉頭來,道:
“不,我們隻是路過,想上昆侖山。”
“原來如此!”
老板卻又接著侃侃而談:
“馬堡主為人疏財仗義,這次重金征聘護堡教頭,一定會招來不少武林高手,雖然你隻是路過,不過,明天你不妨去看看熱鬧。”
少女聽到此,似乎有了興趣,杏眼圓睜,啟口向茶亭老板問道:
“馬堡主有多大年紀?”
茶亭老板毫不遲疑地道:
“五十開外。”
少女又問道,
“他懂武功嗎?”
茶亭老板一笑,道:
“不懂!假如他懂武功的話,又何必要花重金公開征聘教頭?”
少女不以為然地說道:
“也許馬堡主的武功不足以保護自己。”
語聲方畢,茶亭老板,仍然笑顏不減,道:
“那就難說了!有些人深藏不露,有些人則喜歡誇大。”
茶亭老板剛語畢,一旁少年劍眉一揚,星目閃動地搶問道:
“你以為馬堡主屬於哪一種?”
不厭其煩地,茶亭老板道:
“很難說,因為我並不認識他,隻知道他非常富有。”
聽到此,少年泰然道:
“富有的人,大都怕死得很。”
少年說完此話,茶亭老板聽了,內心不由一怔,反問少年道:
“你的意思是指馬堡主也怕死得很?”
少女笑眯眯地道:
“他假如不拍死,又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請什麼教頭?”
茶亭老板不以為然,說道:
“那又未必單單隻為了保護自己,他也許須要保護家人和財產的安全。”
少女好奇地問:
“馬堡主家裏有些什麼?”
“妻子,兒女以及家丁。”
少年聽到這裏,想當然地微笑道:
“有家丁還不夠,還要重金征聘教頭,這表示可能有許多仇家要找上門了!”
少女也微笑地跟著道:
“是啊!”
茶亭老板也隻輕輕一笑,沒有作答。
又有過路人進來歇腳喝茶,那對少年男女趕這時候離開了茶亭。
剛進來喝茶的人之中,有位個子稍矮的人,望著那對少年男女的背影,向茶亭老板問道:
“那少年可是姓淩!”
茶亭老板聽到有人向他,問那剛才離開去的少年姓名,也回頭去望少年的背影一眼。
然而隻是輕眼之間,那少年男女的身形已去得老遠了。
不由一驚,茶亭老板回轉頭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名矮漢聞之,居然茶也不喝,就衝了出店,跨馬上背,絕塵而去。
一連串的事情發生,茶亭老板莫名其妙,驚呆了一陣!
普洛!是一個小鎮,它在於闐的南方,最靠近昆侖山。
鎮上隻有一間客棧。
客棧入門處是一個食堂。
食堂內,擺了十幾張方桌。
客棧的二樓和後座,都是客房。
今天這裏生意,似乎特別興隆,把整座客棧,擠得水泄不通。
再往前就是馬家堡。
從這兒到馬家堡,隻有二裏路左右。
今晚在這間客棧上住宿的人,大都是要前往馬家堡的。
這班人中,都是西陲的武林高手,他們都是為應征而來的。
有些人早就到達普洛,也有不少的人,今天才風塵仆仆趕到。
馬堡主訂下的日期是明天,因此,也有人在今晚黃昏才到這裏。
當然,也有人不是為了應征做教頭而來,隻為了熱鬧。因為像這種武林中的盛會,在西陲是非常難得一見的,誰也不願錯過機會。
唯一例外的,隻有二個人,就是那對如璧的少年男女。
他們既不是為應征而來,也不是為了看人家比武來的。
他們究竟有何目的?
難道真跟他們自己說的,要上昆侖山。
除了他們自己之外,別人似乎是無法知道。
說他們是唯一例外,也隻是從表麵上看而已,說不定還有些更例外的。
而那班應征者呢?
表麵上似乎都被馬堡主這份厚酬,吸引住了。
其實武林中人,是否每個都為錢而顛倒?
那又未必。
不過,凡是到這裏來的人,一定心裏明白,明天的場麵必然十分熱鬧,也肯定夠緊張刺激。,
時間已是黃昏,那對如璧的少年男女,就在這時候趕到普洛鎮上,唯一的客棧——鴻賓客棧。
剛是晚飯時分,食客如雲,那十多張方桌,都坐滿了人。
掌櫃麵帶笑容,躬身對著剛進入客棧的二位如璧的少年男女,說道:
“對不起,兩位,今天敝店客滿了。”
少年聞言,回頭望著身旁少女,道:
“蓉妹!既然如此,不如先吃過晚飯再做打算吧!”
原來,他們就是淩震宇與水芙蓉。
此次西來,是為了將武林中,人人欲爭的秘圖,還回昆侖山鬥牛觀,以完成玄真道人的遺言。
自上次斷腸崖殲滅群魔後,他二人曆盡風霜,花了月餘的時間,才來到這裏,眼看就要完成重任。
“算了,誰叫我們來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