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芙蓉無可奈何地,轉身想走。
突然,傳來一粗魯的聲音叫道:
“小丫頭,且慢走!”
聞言,水芙蓉駐足,回頭一看,是個又矮又醜的大漢。
那家夥粗眉一揚,滿嘴胡須,鼻子猶如紅柿,正捧住一碗酒,和他的同伴相顧大笑。
又矮又醜的大漢見水芙蓉回頭,他又嘻笑著打著手勢說:
“過來吧!俏娘子,我請你喝一杯如何?反正你這麼纖弱,我隻要讓出一小半座位,就夠你坐了,何必東奔西走?”
水芙蓉一聽,不由冒火,杏目圓瞪。
“哈哈……”
那矮子的同伴,又是一陣大笑。
食客中有人借著酒意,笑了起來。
水芙蓉動氣了,似乎抓著腰間的劍。
淩震宇見狀,急忙勸道:
“蓉妹,我們可以到別處去。”
淩震宇和水芙蓉顯然還不知道,這是唯一可以進食的地方和客棧。
水芙蓉杏眼怒目而視,這口鳥氣似乎很難令她咽下去!
但淩震宇為了息事寧人,一直苦苦相勸。道:“算了,走吧!”
自從報完了父仇,手刃群魔後,他好象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冷酷,殘毒的自光已消失盡了,他變得溫文儒雅,因他心中已沒有了仇恨。
這時,醜矮子受到同伴慫恿,霍然離座,竄到門前,把手一橫,道:
“俏娘子,乖乖的,陪我一陣,老子實在寂寞死了。”
“啊!”
水芙蓉忍無可忍,吆喝聲中,劍已離鞘,寒光直迫矮子咽喉。
矮子本來就已經夠矮,這時身形再一矮,寒光自他頭頂一掠而過。
水芙蓉劍未收回,手腕卻一陣巨痛,原來手腕已被人緊緊扣住了。
矮子閃避得輕巧,身形變得更快,出手有如閃電,左手扣住水芙蓉的手腕,右手疾伸,企圖去撕下水芙蓉的衣裳。
水芙蓉情急之下,偏偏又無力反抗,急得差點哭出來。
淩震宇此時一看,再也忍不住,急伸出手,要為水芙蓉解圍,矮子後腿一踢,淩震宇順勢,向外倒翻出數尺。
矮子又再伸手扯水芙蓉的前襟。
水芙蓉拚命掙紮,左閃右避,好在身材比矮子高出了一大截。
“老畢,加油!”
“快點,你馬上就贏了!”
矮子的同伴在旁呐喊叫囂,座中不少的食客,應以好奇心理隔岸觀火。
所以,此刻仍然無人敢仗義伸出援手。
另一個更大的原因,就是矮子手無寸鐵,已能製勝,何況他還有其他同伴在場。
因此,即便有人同情水芙蓉,並無人敢出麵插手管。
水芙蓉的腕脈穴被扣,一時全身武功,無法施展,矮子眼看就要得手。
驀然,背後一團黑影飛來,站在矮子的身後。
那黑影並非別人,正是門外縱入的淩震宇。
淩震宇見這矮子,出手下流,心中不由勃然大怒,當下毫不留情,舉掌即拍。
“砰”的一聲。
矮子腦漿進濺,慘叫一聲,身不由主,整個軟癱在地。
“嗄!殺人啦!不得了了!殺人啦……”
“老畢!”
食客之中,立即起子-陣騷動,整座食堂亂哄哄地。
水芙蓉被矮子製住的手腕,感到一陣鬆弛,仿佛從刑場上被人救了出來。
鮮紅的血水慘白的腦漿,由矮子破碎的頭顱,疾湧而出,在場進食的客人看了,差點沒嘔出來。
矮子還來不及叫,就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四肢伸直,腦漿進出。
此刻,他的三個同伴有如從噩夢中驚醒,迅速離座,衝了過來!
“老畢!老畢!”
這三個人都醜怪得很,一個又瘦又老,看上去隻有一層皮包骨。
此人迅速衝向客棧的大門,隨手橫伸七星鑽,攔阻在水芙蓉的前麵。
水芙蓉剛喘一口氣,仿佛又遇上了一具僵屍,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攔住水芙蓉的又瘦又老的人,正是“西陲四凶”之中的“活僵屍”賀青。
第二個的醜怪之人,隻有半邊人臉。
因為,他另外的半邊,是天生烏黑的胎記,看上去除了又醜又怪之外,還帶有幾分恐怖。
他是“西陲四凶”之中的“阻陽判”翟得山。
就在此際,翟得山一記淩空斤鬥,翻身到了淩震宇的身旁。
淩震宇昂然而立,星目中的精光一斂,若無其事地站著。
淩震宇心定神閑地環掃周圍,隻見矮子的另一同伴,“獨角龍”朱武,他正過去將他們的“老大”扶起。
可惜這時候,那“矮子”畢坤,已癱瘓地躺在他自己的血泊中,早已氣絕身亡。
“獨角龍”居“西陲四凶”之中最末,年記也是最小。
朱武是天生奇醜,除了雙眼凸出之外,額角中央也長了一個肉瘤,肉瘤長而大,因此西陲武林中人,便給了他一個“獨角龍”的綽號。
朱武看見“老大”畢坤死去,悲痛之餘,惡向膽邊生,飛也似的,回到了翟得山的身邊。
翟得山正麵對一個手無寸鐵的淩震宇。
事實上,到了這時候,所有人的視線,也都集中到淩震宇的身上。
相反地,淩震宇卻毫不在乎,等待著他們三位醜性的人發話。
“陰陽判”翟得山,雙叉在手,吆喝著說:
“你殺了我們老大!”
淩震宇看也沒有看他一眼,道;
“他死有餘辜,怪不得我!”
“好極了!年輕人,你真有種!”
陰陽判翟得山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
淩震宇微微一笑。
陰陽判翟得山上下仔細地打量淩震宇一遍,然後說道:
“你大概不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吧?”
淩震宇不屑地點頭道:
“嗯!”
“獨角龍”朱武,此時已忍不住叫了起來道:
“老三,別再跟這小子磨菇了,動手吧!”
與此同時,朱武亦由腰間拔出形如斧狀的雙梭。
雙叉雙梭齊上,眼看危在眉睫,淩震宇竟然還呆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水芙蓉一見,花容失色,連忙叫道:
“淩兄,小心!”
雙叉刺向他的腳,雙梭力劈他的頭,登時“霍霍”連聲!
奇怪的是,未見血肉橫飛。
即使正在客棧食堂上的武林高手們,也估計錯了!
眾人都以為淩震宇這一回,勢必在雙叉雙梭之下,變成肉醬。
但是,當雙叉雙棱近身淩震宇之際,他人蹤跡已渺。
淩震宇仿佛會隱形似的,但對武功有深刻認識的人,都知道那隻不過是他的行動,比“獨角龍”朱武快出了一等而已。
淩震宇飛身縱上,落在二樓的欄杆之上坐著。
當翟得山、朱武二人看見一無所獲之後,都不自覺地吃驚起來。
他們二人自問,出手既狠且快,那一記也砍劈得十分準確。
但想不到的是,對方還要比他們快了一點。
二人正仰首上望,那條人影已重新降落地上。
他們還未發招,突然感到頭頂之間一陣灼熱,仿佛在同一時間被利刀割了一下似的。
二人吃驚之餘,急忙用手去摸。
頓時,二人心驚肉跳,惶恐不已,兩眼顯露懼色,隻因他們手中已沾滿了鮮血。
翟得山與朱武隻可以感覺得到,淩震宇的影子,曾在他們麵前落下,有如電閃雷行似的,眨眼消失。
回頭一望,他已奪門而出。
守在門際的“活僵屍”賀青,有如見鬼似的,被一團黑影狂衝了一下,手中的七星鑽,還來不及揮動,手腕已被切傷。
他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左右兩邊沒有肉的麵頰,已被人力摑了兩掌。
“西陲四凶”的武功自問不弱,但這個時候,卻有如大人和小孩子玩耍一樣,任淩震宇隨著擺動,而他們卻全無招架之力。
活僵屍賀青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一個人影卻變成二個人影,竄出了門外。
其中一個人影是淩震宇。
另外一個人影是那嬌美如花似的水芙蓉。
淩震宇攔腰抱著水芙蓉,直到衝出了客棧大門,然後才將她放下。
二人飛也似的,直奔向鎮外,後麵沒有人追來。
即使與剛才那宗糾紛無關的人,也不敢追來,因為那樣極易造成誤會。
尤其,是那些見過淩震宇,出手快似鬼魅的人,莫不驚心動魄,避之不及,誰也不想把他們當作敵人看待。
須臾之間——
客棧裏,一片混亂。
大名鼎鼎的“西陲四凶”,三傷一死,在場的武林中人,都目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