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懷疑淩震宇的武功,已達出神入化,登峰造極的境界。
在勝負的意義上,那三個醜怪的人是輸了,而且輸得無話可說。
在生死的意義上,“西陲四凶”之中的“矮腳鬼”畢坤,卻死得不明不白。
他借酒鬧事,豆腐沒吃到,反而去了自己的命,真是死有餘辜。
鬧劇變慘劇,究竟要怪誰呢?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夕陽的餘暉,給大地灑上了片金黃色,是象征人生到了盡頭時的悲哀,還是告訴人們,工作累了應該是休息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這對淩震宇和水芙蓉來說,他們的生命正進入黃金時代,絕未到盡頭。
“走吧!我們還要找個地方歇腳呢?”
淩震宇催促了水芙蓉。
水芙蓉望著西天殘霞的美景,仿佛已經忘了方才,險遭輕薄的事,而墜入在溫柔的情網之中。
頓時,水芙蓉驚醒了。她也知道不能在此久留,因為淩震宇已催促過自己好幾次了。
水芙蓉螓首微抬,可目中含著歉意之色,望著淩震宇。
淩震宇會意了水芙蓉杏目中的歉意,溫柔地再道:
“蓉妹,走吧,天快黑了!”
天快黑了,肚子裏一些東西也沒有。
水芙蓉雖然餓得有點難受,但是心中卻有一份莫名的興奮,因為自己能和淩震宇朝夕相處。
“你最近好像變了!”
水芙蓉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縱目望著遠方的淩震宇,微微一笑道:
“你怎麼知道,蓉妹?”
螓首一瞥,水芙蓉柔聲道:
“我剛才在鴻賓客棧時,感覺出來的,你以前好像時時刻刻,神情皆冷漠,出乎尋常地狠毒,而今卻懂得忍讓!”
輕輕歎了一口氣,淩震宇道:
“是的!”
“我不懂,為什麼。”水芙蓉神情疑惑道。
淩震宇劍眉一皺,笑容倏斂道:
“最後,我還是出手殺了那個矮子!傷了其他三個!”
水芙蓉玩弄手中玉笛,深情款款地道:
“那是因為你要救我,所以才又狠毒殺了他。不過話又說回來,那矮子的死,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不能怪你。”
淩震宇淡淡笑了,自從他報了殺父之仇之後,胸中忿恨的怒火,宛如熄了。他不輕易出手,可是一旦激怒了他,掌下絕無幸免之理。
水芙蓉和淩震宇並肩而行,不知不覺中,已是入黑時分。
一時間,夜色朦朧地籠罩著普洛鎮,整個的村鎮萬籟俱寂,除了夜風吹著片片的落葉,發出了沙沙呼呼嗚咽似的聲音,一切一切都像睡著了一樣恬靜。
夜的天幕,偶爾閃著幾顆疏朗可憐的小星。
月卻也掩掩遮遮地躲在浮雲堆裏。遠處的山峰,黑呼呼的伏臥在灰藍色的天際,迷迷糊糊地。
遠遠的地方,若隱若現地閃著幾個燈火,在搖晃著,這在寂靜的夜裏,實有令人感到恐怖之感。
夜,是神秘,恐怖的。
“我們到哪裏去投宿?”
水芙蓉的杏眼,覷定著淩震宇問道。
淩震宇回答:
“這兒附近,除了普洛鎮的鴻賓客棧之外,沒有地方可以供宿。但是掌櫃的說過,客棧已經住滿了,沒有多餘的房間。”
水芙蓉卻一笑,俏皮地道:
“那是黃昏時的事,這時候最少也會有一間房空出來。”
沉思一下,淩震宇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你是指西陲四凶他們,現在可能已離開了客棧,是不是?”
水芙蓉道:
“是的,他們會逃之夭夭,決不會再留在那裏。”
淩震宇語氣堅定地道:
“不,我不想再回到那間客棧去。”
“怕他們再找麻煩?”水芙蓉笑問。
淩震宇道:
“經過那一段之後,相信沒有人,敢再步上西陲四凶的後塵。”
水芙蓉杏眼疾睜,鶯聲地道:
“可是我們要吃東西,隻有那裏才有得吃!”
淩震宇縱目四望遠處閃著若隱若現的燈火,在黑夜中晃著。
於是淩震宇指住那一點微弱的火光,道:
“你瞧,那兒有一戶人家,我們過去看看好嗎?”
水芙蓉想了一想,終於說道:
“好吧!既然你不想再回到鴻賓客棧,我們就隻好碰碰運氣了。”
這是一間農莊。
淩震宇不久之前,看見的火光,就是由這家農莊透出的。
時間是剛剛入黑之後不久,所以農莊裏麵的人,還沒有睡。
這時,淩震宇一直擔心,他們前去求宿,會不會遭人家拒絕。
一對農家夫婦欣然開門,淩震宇道明來意,又說小鎮上的唯一的鴻賓客棧已經住滿了人,於是他們二人獲得了收容。
女主人弄飯煮菜,男主人陪著淩震宇二人東拉西扯地聊天。
言談之間,這對中年夫婦,披露了一點心事。
原來,他們還有個兒子,可惜嗜賭成性,這時候他正在鄰村一個賭場裏。
淩震宇問農夫道:
“令郎有多大年紀?”
農夫上下打量了淩震宇一番,道:
“跟你的年紀差不多吧,明年二十歲。”
淩震宇又問道:
“叫什麼名字?”
“阿建,李興建。”農夫又自我介紹道:
“我叫李幫。還未請教二位貴姓芳名?”
淩震宇望了水芙蓉一眼,一五一十地答道:
“在下姓淩名震宇,她是我的未婚妻水芙蓉。”
“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李邦羨慕地瞧了二人一眼,口中不由讚道。
水芙蓉聽了淩震宇的話語,羞怯地粉臉低垂,內心卻狂喜不已。
淩震宇有苦自己知,他為了換取這農夫的收容與諒解,不得不硬住頭皮,稱水芙蓉是他的未婚妻。
隻有一對未婚夫婦,才不會惹起這等鄉下人的懷疑。
“唉!”
農夫李邦卻在歎氣,他顯然因為淩震宇,而想起了那個不長進的兒子。
李邦還叫淩震宇今晚就睡在他兒子的床上,因為他準備不讓兒子阿建返家來睡,以示懲罰。
至於水芙蓉,則與他妻子同睡,他本人可以睡到客廳來。
但淩震宇不想騷擾他們,準備與水芙蓉吃過了晚飯之後,睡到柴房去。李邦自然不會如此怠慢他們,因而發生了一點小爭執。
農婦已將飯弄好,雖然隻是粗飯素菜,也顯得香味撲鼻,也許是因為淩震宇二人都餓了。
李邦已不再提他那個不肖的兒子阿建,但農婦卻有諸多埋怨。
李興建果然太不長進,他把家中稍為值錢的東西,都偷去典當,結果還是在賭場之內,輸了一個精光。
淩震宇聽後,心中萬分不平,低聲向水芙蓉問道:
“你敢獨個兒留下來嗎?”
“你呢?你要到哪兒去?”水芙蓉問道。
淩震宇星目露出寒芒,口中答道:
“我要去找李興建!”
水芙蓉猜道:
“你想要教訓他?”
淩震宇頭微昂,毅然道:
“見機行事而已。”
水芙蓉回心一想,讚道:
“能令浪子回頭,倒是一件好事。”
互此,淩震宇似乎有難舍之情,雙目含情,溫柔地喚道:
“蓉妹,但我卻擔心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聽到此言,水芙蓉心中一陣激動,隨即恢複平靜,安慰地道:
“淩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相信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去吧!”
於是,淩震宇問清楚那間賭場所在,以及李興建的外型和衣著等等。李氏夫婦都一一告訴了他。
淩震宇謹記心中,前往找尋。
李氏夫婦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眼光含著感激之色目送著淩震宇的背影。
夜,漆黑如墨。
沉沉的大地籠罩在黑夜裏,淩震宇孤獨的人影,消失在黑夜的寒風裏。
賭,是人好勝心的表現。
自從有人以來,人們的好勝心十分強烈,所以賭博也很早就出現在社會中。
淩震宇來到一間賭場之內,但見裏麵人頭洶湧。
有些穿得很光鮮,有些空得隻是粗衣麻布,然而除了注碼分大小之外,勝負時的狂態並無分別。
“麼二三呀!”
“四五六!”
這邊呼吆喝六地賭骰子,那邊打杠拍凳的賭牌九。
淩震宇的目的,是為了找李興建,然而人頭攢動,誰是李興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