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很好，”許哲鳴說，“謝謝你。”
男人狐疑地看他，最後微笑：“好吧，既然你堅持覺得自己很好。不過，世界這麼美妙，我們總會在另一個地方發現希望，不是嗎？”
許哲鳴謝過他，推開門走出來，將位置交給他。
他走在大街上，周圍間或走過的人群都迷惑地看著他。這樣一個少年，英俊富有，又年紀輕輕，為什麼會有這樣悲傷的笑容，為什麼會在大街上這樣悲傷地流淚？
人群從他身邊走過，卻沒有一個人走入他的眼中。
手機忽然再一次響起來，仿佛那人遠遠地看著他一樣，電話裏怪異的聲音讓他轉過兩個街角，到一個咖啡廳去。
“我會去，但是，讓我知道，她很好。”
長久的沉默過後，電話那頭響起鍾櫻的聲音，隔得很遠，卻如此清晰地在他心底響起。
他忽地鬆懈下來，還好，她還沒有事。
電話立刻就被掛斷了。
那一邊，鍾櫻看著切斷電話的許嵐，過去推動她的輪椅：“我不覺得這個是個好主意。”
許嵐說：“為什麼不？可以讓我看一看，哥哥他是不是真的為了你要放棄一切。也可以讓我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鍾櫻搖搖頭：“感情不是這樣考驗的。”
“在我心中，就是這樣的。”許嵐說，她在輪椅上回過頭去看鍾櫻，“你心軟了？”
鍾櫻笑：“不，這與心軟無關，我隻是覺得，這樣考驗的愛情並不真實。”
“一個人的一生，能碰到多少次生命的危機，難道每一次隻要做出的選擇是有利於自己的，就是不愛對方嗎？”
鍾櫻說：“這樣的愛情太偏激。”
許嵐平靜道：“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我並不準備聽。”
鍾櫻駭笑起來：“你居然也有這樣耍無賴的時候。”許嵐說：“我一直都都是這樣。”她回過頭去，問：“你覺得愛情需不需要這樣艱難抉擇，那麼，為什麼你從來不相信哥哥他愛你？”
“我相信，”鍾櫻說，“我更相信，我與他不是良配。”
“為什麼？”
“中間隔了太多，就算努力去填，也填不滿吧。”
陽光仿佛悄無聲息地灑落下來，鍾櫻悵然地說著，許嵐回過頭去：“那麼，你很快就知道，是不是能夠填滿了。”
鍾櫻不知道許嵐要做什麼，但是她卻知道許嵐現在正在做什麼。
她正在指揮許哲鳴前往一處貨物碼頭，那裏空蕩蕩的沒什麼人煙。
她忍不住問：“你覺得，他真的會讓賀成謙過來？”
“會，”許嵐說，“哥哥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之所以現在心甘情願被我牽著鼻子走，不過是因為擔心你。但是，他依舊知道，背後這個人想要什麼。”
鍾櫻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心機。
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許嵐說：“你不需要有。”
“哥哥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