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不安席卷全身,那一刹那,許哲鳴仿佛心跳都停止。
他顫抖著推開門,之間緊緊地捏住衛生間的門。雕花的木門上鋪著厚厚的玻璃,將裏麵和外麵隔成兩個世界。
但是,等門打開,裏麵依舊是空無一人。
她不在這裏。
許哲鳴呆呆地看著這空蕩蕩的房間許久,忽然回過神,飛一般地往外狂奔。
木頭的咖啡桌上,留著一張他方才不曾注意的短箋。
如果你想找到她,來我這裏。底下的沒有簽名,卻有一串號碼。
許哲鳴的手顫抖著在那串號碼上重重地劃過,停留在短箋的末端。心裏麵有一種欲-望在催促他將這張薄薄的紙張撕毀,可是,理智更強大地壓下來,告訴他不能。
這個時侯,這是找到她的線索與希望。
他摸出了手機,打通那個號碼。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有人在那頭輕輕地笑,分不清男女,辨不清年紀。
應該是用了變聲器。這個時侯,許哲鳴猶有心情去想,心底的絕望一波一波地彌散開來,仿佛要籠罩全身。窗外天光依舊,有人遠遠地說笑,汽車啟動的聲音與自行車的鈴聲同時傳來,鳥鳴伴隨著草坪灑水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切都如此安逸,可是她不在這裏。
“你居然毫不猶豫地就打了電話過來,我很驚訝。”
電話那頭的聲音如是說。
“你是誰?她在哪裏?”
“她在我這裏,”那個聲音說,“你想見到她嗎?那麼,照我說的做,否則,你將再也見不到她。”
許哲鳴回答得毫不猶豫:“好。”
那邊長久地沉默下來,隻有輕輕的呼吸聲。良久,那一頭輕輕地笑,“我覺得,我選擇了一個糟糕的對比對象。”
“你等著消息。”丟下這樣一句話,那邊就切斷了電話,留下許哲鳴握住手機,一顆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
心情仿佛坐著過山車,一忽兒想著對方不會傷害她,另一刻又想著,如果她真的受了傷害又該如何?忐忑不安,坐立不穩。
但是,這一刻,他卻隻能盯著手機,什麼都做不了。
閉了閉眼,又睜開,曾經接受過的所有培訓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他走出門去,找一個公共電話,給賀成謙打個一電話。
他的聲音依舊輕快而無憂無慮,接通電話的時候仿佛能感受到陽光撲麵而來。
“鍾櫻被綁架了,被帶走了。”許哲鳴說,“對方要求我去做一件事,我不知道她會遇到什麼,不知道對方要我做什麼,但是,對方對我和她都非常了解。”
賀成謙的呼吸急促。
“我……我不知道。”他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她。”
許哲鳴平靜地說:“去試探,去查。你是她心中最重要的東西,她舍得傷害一切,卻不會舍得傷害你。”
“好。”賀成謙的聲音仿佛放下什麼。
許哲鳴掛斷電話,閉著眼靠在電話亭的透明玻璃上,心中沉甸甸地說不出話來。
良久,有人在背後敲一敲玻璃門,抬眼看去,高眉深目的男人對他溫和地笑:“嘿,小夥子你還好嗎?我看到你靠在這裏,似乎顯得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