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匆匆地翻過了一篇又一篇,轉眼,三個月過去了。
這段時間,容鵬的心情一直不好。原因是他為病人做了個白內障手術,本來這對於容鵬而言隻是個小手術,不過問題就出現在他手術後並沒有親自為病人包紮,而是吩咐護士來做。而這個護士當天也不知怎麼了,把消毒的程序都搞錯了,以致於病人術後第二天,眼睛就感染了。容鵬雖然全力補救,但病人的視力還是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病人出院後,將容鵬、護士和醫院都告上了法庭。現在他正在接受醫療鑒定委員會的調查。
醫生可以說是一個高風險的職業。畢竟其他的行當,出了錯還有補救的機會;可是醫生手裏的手術刀要是出了偏差,帶給病人的,很可能就是一輩子的遺憾。所以醫生的職業壓力應該是很大的。
在出了事故後,容鵬主動對醫院領導做了檢討,醫院領導對他也抱著愛惜人才,有過就改的態度。不過容鵬本來被評上副主任醫師的事,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就連一向對他很是信任的老病號,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也開始不再掛他的號了。這對容鵬而言,打擊可謂不小。一時間,前途無量的容鵬似乎有些暗淡了下來。
容鵬的身家豐厚,照理說,即使是不做醫生了,他依舊能活的很滋潤。不過有許多事情,是金錢無法衡量的,比如夢想,比如成就感。
莞兒冰雪聰明,怎麼會沒有留意到容鵬的情緒變化?她的心裏其實已經在暗暗盤算,既然自己無法在容家老宅裏找到什麼,那能利用的,就隻有容鵬了。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利用容鵬脆弱的心裏狀態,來操控他的情感,轉而將容家的祖傳之寶太上老君雕像的情況透露給自己。
一天晚飯後,莞兒的興致很高,她挽著容鵬的手臂,說:“小鵬,我們很久沒有一起散步了,今天難得你有空,陪我走走,好麼?”莞兒的臉上流露的,是一種近乎於請求的表情,容鵬實在不好掃她的興,隻好被莞兒半推半拉地走了出去。
夏日的傍晚,晚霞遠遠地掛在天邊,天幕上帶著一抹紅暈。容鵬和莞兒牽著手,倆人都沒有說話,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莞兒領著容鵬走到街心花園,找了張長椅並排坐下。莞兒凝視著容鵬,很久,都沒有說話,最後容鵬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說:“莞兒,你怎麼了?平時看我還看不夠嗎?”
莞兒淺簽地歎了口氣,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摩著容鵬的眉頭,說:“你最近不開心,是麼?你看,眉頭都緊皺在一起了。我是你的妻子,困繞你的,使你心煩的,到底是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
容鵬將莞兒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笑著說:“我給你承諾,就是要好好地照顧你,不讓你受驚;不讓你受苦;不讓你無所依靠。這些不愉快的事,我來麵對和解決就可以了。我希望你的生活是純淨的,透明的,隻有快樂的。”
眼前男人的真誠打動了莞兒,她的心像是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漾起了漣漪,自己一直追尋的,不就是這種被照顧、被珍視、被嗬護的生活麼。原來自己離幸福是這樣的近。一瞬間,莞兒有些恍惚。
不過很快,莞兒就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因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不是
容鵬的愛,而是另外一個人的。隻要是愛上了,就是彈指間的事,也值得收藏一生;可要是不愛,即便是一萬年,也隻是虛耗時光。
“如果你不快樂,那我的快樂要建築在哪裏呢?”溫柔的一句話,輕易攻進了容鵬的心房。他緊緊地擁著莞兒,親吻著她的秀發,心頭的鬱悶仿佛消減了許多。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能與你分享,原來是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