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洲終於鬆了手,林恩立刻就將槍管上膛。
這把槍是雙保險的,姚洲為了顧慮他的安全,怕槍支走火,所以給他定製了兩重保險栓。
林恩兩次上膛,意味著他一旦扣動扳機,子彈就會射出。
姚洲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也完全沒動,好像林恩拿的是一把玩具槍。
林恩當然沒指望他會怕這個,姚洲遇過的凶險比這多太多了,區區一把手槍算得了什麼。但林恩還是把槍口抵緊了姚洲的前額,“根據二零區的法律,私闖民宅是可以用槍自衛的。”
姚洲順著他的力氣,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快要退到門口時,姚洲問,“你就這麼恨我?我抱你一下,你就要拔槍相對?”
林恩看著他,他們或許真的愛過吧,對視仍有餘溫。
但是林恩也記得自己在手術台上昏迷前的掙紮,還有依靠止痛藥才能度過的那些夜晚,腺體受傷把他折磨得幾乎整夜不能闔眼,痛意像電擊一樣流竄全身,從頭皮到指尖。
另外,姚洲馬上要成為整個亞聯盟最有權勢的Alpha了。多少漂亮性感的Omega惦記著他呢,林恩不想和那麼多人爭寵。
愛是疼痛且盲目的,林恩已經付不起那些代價了。
他以槍逼迫姚洲退出房門,這才收起槍。
江旗和蘭司等人都站在院子裏,林恩不願當著他們再拂了姚洲的麵子。他壓低聲音,回答姚洲,“你會有很多新歡的,那些人不會像我這麼不懂事,也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林恩最後看向姚洲的眼神顯得很清醒,是那種愛過但無法再愛了的清醒。
他沒有道別,大概是他覺得和姚洲之間已經不必說再見了,轉身就進了屋。
前門沒有被林恩立即關上,這是他留給彼此的體麵。
他的背影穿過前廳,又回到後院去看他的花草。
姚洲在門口站了會兒,沒人敢上前去跟他說話,直到他轉身走下幾級台階,徑直走出院子,蘭司和茉莉才跟上去。
院外的街邊還有幾名的手下在等著,其中一人見到姚洲出現,立刻躬身拉開車門,姚洲就上了那輛車。
車很快發動起來,載著姚洲去往酒店。
明天他還要去十九區拜票,因為是與二零區接壤的領地,加上在內投時十九區的那三票也很有助益,白越之的意思是沒必要另擇一個日子,顯得親疏有別,索性就一起去了,姚洲沒有反對。
司機把車開到了下榻的酒店,正好白越之也應付完了晚宴那邊,幾乎與姚洲在同時抵達酒店。
姚洲在林恩家裏受到的待遇估計已由蘭司轉告了,白越之見到姚洲後隻字未提林恩。
一行人搭乘電梯去往為競選團隊單獨留用的一層樓。
白越之一邊走一邊給姚洲說明十九區拜票的流程,到了姚洲的那間房前,蘭司刷了房卡,門剛一打開,姚洲走入兩步,昏暗的套房裏突然跑出一道半裸的身影,一下就要撲到姚洲懷裏。
剛才在林恩跟前,麵對槍口都沒能避開的,這會兒一具軟玉溫香即將入懷,還不待蘭司出手去攔,姚洲一腳就將那個Omega踹倒在地。
這個“驚喜”不是江旗差人安排的,也不知道是二零區哪個不長眼的,自作主張以為姚洲晚上缺個暖床的人,就把一個Omega事先安排在房間裏。
姚洲腳下收了點力,沒把人踹傷,那個Omega可憐巴巴地坐起來,紅豔的嘴唇像裹了蜜似的,撒嬌地說,“姚先生,你嚇到我了,我來陪你的呀......”
姚洲腦中倏然閃過林恩說的那句“你會有很多新歡的”,火一下竄起來。
一路上他都在想,林恩為什麼會冷靜至此,曾經在他懷裏呻吟抽泣、會在害怕時抓著他衣袖的那個人到底去哪兒了。更該死的是,姚洲就連他冷靜無情的這一麵也喜歡,也愛得不行,看著他舉槍上膛的樣子,姚洲都覺得那顆無形的子彈射在自己心上了。
不待Omega再投懷送抱,姚洲抽走蘭司手裏的另一張房卡,“你住這間,我去你那間。”
他說完就快步出了房間,好像唯恐沾上了Omega的信息素就跟誰解釋不清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