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高澤從蘭司的房間裏走出來,跟著競選團隊的一行人下樓吃早餐。
見到姚洲以後,他說,“我替蘭司跑一天十九區的行程。”
姚洲看了一眼他的腿,“你腿行嗎?”
不等高澤回答,姚洲擺擺手從他跟前走過去,說,“不用說了,肯定行。”
——要不也不能把人折騰得下不了床。
經過前一夜的事,今天姚洲身邊的人和他說話時都很小心。
高澤離開房間前,蘭司迷迷糊糊地也不忘叮囑他:昨晚老大被林恩拿槍頂了頭,你沒事兒別提二零區。
上次在別墅書房裏那幾場群毆所有人都還記得,也都怕姚洲再被林恩挑起情緒。但姚洲今天還算穩定,雖然眼神有幾分陰鷙,話極少,但沒跟任何人發火。
到了十九區拜票,對待選民他的態度很沉穩,講演時侃侃而談,麵對記者提問時回應得滴水不漏,總之挑不出半點差錯。
又一天忙過了,回程的路上姚洲坐在商務車後座閉目養神。
車子開進地下城的邊界,他突然拍了拍前座的司機,說,“車留給我開,你自己去打個車回家。”
高澤與他同乘一輛車,聽他這麼說,警覺地問他去哪兒。
車已經靠邊停下了,司機一點不敢多嘴,立刻下了車。
姚洲說,“我去看看荊哥。”
這裏距離荊川的住處不算遠,開個四五十分鍾就能到。
自從上次在別墅裏鬧了那一場,他和荊川一直沒聯係過。
荊川是他們這群人最年長的一個,比姚洲大五歲,當初如果不是他在功成之前退出,西區的話事人或許不是姚洲,而是他。
姚洲直接從車裏鑽到了前座,他本以為高澤也要下去,沒成想高澤說,“我也去吧。”
不等姚洲趕人,高澤補上一句,“萬一你們打起來,我拉個架。”
姚洲花了四十分鍾把車開到荊川的住處。不出意外地吃了閉門羹。
荊川開門見是他,隻說了句,“我在忙,晚點再來。”當著姚洲和高澤的麵就把門關上了。
姚洲沒有再摁門鈴,他估計自己今晚得耗在這裏。
“你先回吧,我等等荊哥。”他和高澤說。
高澤掏出煙盒,抖了一根給姚洲,不提先走的事。
過了有半小時,荊川手裏提著兩個保溫桶出來了。他要去給茉莉送晚餐。
見到姚洲和高澤站在自己家門口吞雲吐霧,他什麼也沒說,提著保溫桶坐進了車裏。
姚洲和高澤知道他這一趟沒有三兩個小時回不來,於是去外麵的街邊買了兩份盒飯。
兩個人穿著上萬元的西裝,挽著袖子,坐在荊川家門外的樓梯上吃盒飯。好在荊川住的這棟樓臨著湖,周圍鄰居隔得遠,他們沒有太多顧忌。
盒飯快吃完時,高澤問,“是為林恩的事吧?”
到底是高澤在這兒陪著自己等人,姚洲的態度也比今早和緩,“嗯”了聲,扯著嘴角一笑,“還得請荊哥幫忙。”
兩人手裏各拿著一個飯盒,給湖邊的落日一曬,人也放鬆下來了。
“如果林恩一直不領情,你打算怎麼辦。”高澤沒有親見昨晚林恩舉槍的一幕,想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